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骆养性还听不明白其中所指的意思,那也不用在朝廷混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就得给别的人挪挪位置,因为崇祯皇帝肯定不想见到一个掉链子的人,掌控至关重要的锦衣卫系统。[ad]
要说宦官是皇家的奴才,那厂卫就是皇家的鹰犬,让你去咬谁你就得扑上去咬谁,这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高时明说的其实很清楚,东厂已经拿到了关键的证据,只需要锦衣卫配合拿出别的佐证,那薛国观就会在劫难逃!
另外还有一层隐藏的含义,前几天薛国观纠集一群大臣,在朝堂上逼着皇帝罢免了陈清扬,这件事情是对老朱家皇权的亵渎,惹得朱由检大发雷霆。
作为皇帝的亲信,人人都知道万岁爷的那点心思,恨不得杀了薛国观这个老匹夫而后快,谁要是对付薛党,万岁爷会举双手赞同的,谁拿到证据,哪怕是伪造的,只要别人短时间内查不出来,那也不是问题。所以说,有证据对付薛国观最好,没证据捏造证据也要给万岁爷出这口气,这是原则问题。
骆养性急匆匆的跑出来,找到值班的锦衣卫千户,要他亲自带人把衙门搜集的证据立刻搬到皇宫来。刚才掌印太监高时明对他的反应迟钝已经不满了,要是再不表现一下,指挥使的位子摇摇欲坠。
薛党的成员很多,关系户更多,所以一年多来收集到的各种证据档案,堆了小半间屋子,这里面有真的也有假的,大部分是真的小部分是假的,但要是认真追究的话,定罪应该是够了。
朱由检坐在龙书案的后面,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这一来一回两封信,似乎要把每个字都拆开研究一下。很奇怪的是,他除了脸色阴沉并没有别的表示,可高时明和骆养性却明白,薛国观这次真的完蛋了,如果皇帝暴怒的拍桌子大骂,那还有一线生机,可眼下的表情,那就代表着事情没有转圜余地了。
沉默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朱由检似乎下定了决心,对高时明说道:“你即刻派人宣旨,传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范复粹前来见朕!”
这位范阁老非常受皇帝欣赏,在西江和陕甘巡按时对当地的财政和防务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以大理寺的职务直接入阁,算是极为少见的提拔了,高时明估计,范复粹必然是新的一任内阁首辅。
交代完值班的小宦官去传旨,高时明回到御书房,低声说道:“万岁爷,既然已经证据确凿,那薛国观那边该如何处置?”朱由检闭着眼睛说道:“这种事情你还要问朕怎么办吗?”
意思就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处理吧,高时明急忙躬身说道:“臣领旨!”对站在一边站得笔直,如同树桩子似得骆养性说道:“骆养性,立刻命令锦衣卫和东厂迅速围住薛国观的府邸,我写一道圣旨立刻盖印,你亲自带着过去宣读上谕,并监督锦衣卫入内搜查,还有,那些平日和薛国观结党营私的人也不能放过,分别派人盯着抓人抄家,所有财产都要入到内库中。”
薛国观正在家里喝茶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声,他正觉的纳闷呢,书房门突然被推开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带着两个锦衣卫千户闯了进来,还没有等他开口,骆养性就说道:“上谕!”薛国观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大事,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好跪倒在地说道:“臣薛国观恭聆圣谕!”
朝廷最大拍戏之一的薛党倒台了,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犄角旮旯,大家都不是瞎子,薛阁老和很多官员的府邸,被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围得水泄不通,先是把各家的家人押走了,接着大车一辆辆的装满了东西往外运,这很明显不是搬家而是抄家!
朝廷大员们都慌神了,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按照各自的派系,凑到一起议论纷纷,这个事情来的太突然,事先并没有征兆,而且还有很多锦衣卫和番子骑着快马出城,这表明皇帝要对薛党赶尽杀绝!
薛国观联合皇太子一系的官员,在朝堂上和皇帝掰了掰手腕,结果皇帝输了,没有想到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善于掰手腕的薛阁老把自家的手腕给掰折了,被锦衣卫关进了诏狱,或许等待他的就是一条绳子或者一杯毒酒。
大家搞清楚了一件事,大明朝的天下是人家老朱家的,老老实实在下面搞点小动作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和老大起冲突,那下场一定会比薛国观还要惨!
不过大家也发现了一个现象,东宫一系的官员尽管参与了薛国观的那次朝议,却一点都没有受到牵连,被抄家查办的都是薛党官员!这也说明白了一点,皇太子的位子是稳如泰山的,最少现阶段还不至于动摇,万岁爷对这个苦心培养的接班人还是信任的。
范复粹以新任内阁首辅的名义召集了内阁会议,还有六部的尚书和侍郎一起参加,这是稳定人心的举措,皇帝要对付的是薛党,和其他人并没有多大关系。更重要的是,既然皇帝做出了决定,大家就得随声附和,那应该如何表现呢,上奏章弹劾薛党啊!
大臣们见风使舵的本事个顶个的强悍,会议刚结束,就纷纷跑回家里给皇帝写奏章了,这是要命的时刻,没看到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红了眼吗?万一被牵连到这桩大案中,那可就彻底完了!
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向来不对付,而太监们的心眼小的很,总爱在背后捅刀子,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