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已然渐渐消失在庄口小道上的车马背影,更是让人经不住感慨万千!
“咱们家这姑奶奶还真是位贵人哦!瞧着年头上主家已是愁得不成了,哪里知道这位才回来一探,咱们府里就有这偌大一个庄子。别看与往日那般是没得一比,可终归在自家名下添了一份进项,不是。”
这头老妈妈才低声同身边的老伴提了一句,就听得老管事,忙不迭点头接道:“怎么不是这般一说。主家如今也算是否极泰来咯!人都道盛极必衰,想当初我们叶府虽算不得京城中一等一的高门,可好歹也是旁个远远不及的大户之家。”
转而朝着马厩方向努了努嘴,忙又补了一句道:“原先咱们府里就连往日常用的车马都一并典了干净,要不是姑奶奶这次来探,还不知老爷与二爷来往府城衙门,又该怎么去才好。”
提过了车马一事,不禁又继续说起另一桩来:“这次卢姑爷也曾提了外面小道一事。好在本就修得不赖,咱们庄子眼下也足够了。倒是劝着大爷有了银子后,将佃户的茅屋修整修整。”
“这佃户家的茅屋子怎么了,我瞧着还是没过几个年头吧,只是外头看着破了些,可好歹也是住得的。”
瞥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的主子们,小心给自家老婆子使了个眼色便悄悄退过一边。这才低声细说起来:“如今庄子是着急补种秧苗,哪里还腾得出空给他们修屋子,再则还得另掏银子不是?所以当初两位爷商议这桩之时,还特意吩咐了我往近郊的农家打听来着。”
“说是,这一片原先几个大地主家,可都是不管给佃户家里修屋子的,正是这般大爷的下定了决心。听取了卢姑爷那句。”知道自家老婆子必是要追问再三,不等问起已是抬头看了一眼,那旁的一溜茅草屋子,继续道:“这不想要留住佃户们在咱们庄上,另加一条最是要紧的,才好叫他们彻底安心不是?”
“怎么已经同他们说起了?”
“哪里哟,咱们庄上还没添进项,怎么能胡乱开口的!不过大爷已是发了话,就等秋后那姓梁的掌柜前来收了米粮往别处去,必得先改了后面的一排木棚子。来年才好添几头牲口犁地。”
“这就又添牲口了?别说咱们府以前是有过几个田庄的,可早年那几个专懂打理的小管事,可都散得干净。就凭眼下这些佃户。又哪里敢保证这一年忙活下来,真能换来这许多银子?大爷可是读书人出身,又是……唉!
显然这整个田庄里,并非那些才到此地的佃户们不怎么看好,东家大爷之前的美好期盼。就连叶家自己的老仆都未必人人坚信。也愈发使得底下之人,皆是三缄其口,哪敢轻易传于外头知晓。
也正是因此,庄内的佃户对于东家大爷,来年再添牲口一事亦是全然不知情。只盼着老天爷怜惜,能叫今年风调雨顺。安然渡过便是万幸之事咯!
然而这一切,本也在此刻正在向南官道上,卢临渊夫妇俩的意料之中。看到那日三三两两聚在天边歇息的佃户们。私下小声议论着东家开挖池塘一桩,俱是摇头叹息,便知定是不看好东家舍了这两亩见方的好田,特意挖了池塘畜养鱼虾一事。
想及蔺管事回来报知的情形,车内并肩而坐的夫妻俩。不免已是轻笑连连:“当初咱们山庄上也是如出一辙,即便是向家大郎只怕也是半信半疑。更何况此时田庄内的佃户,可全部都是外头寻来的。”
这旁妻子所言,确实直中关键之处,毕竟当初自家山庄里,好歹还有几户本就是丫鬟家人,倘若也是这般外头另寻来的,能信了东家三分已是不错了。
缓缓点头:“若非一时之间失了原先安稳的生活,哪里会轻易转头了他家,何况这一带本是自古以来的鱼米之乡,只要没有大灾大难必是年景不差,又何必换了他家去佃了田来耕作的。”
“正是如此,我家大哥才最终下定决心,待秋后有了进项,头一桩便是给佃户们修缮茅屋。即便盖不起瓦房,好歹也得像像样样修得 结实些才是。”说到这一件要紧事来,还多亏了娘家两位嫂子都是明理之人。
当日虽是在母亲面前提及,可多少还是希望一旁陪坐着的妯娌二人,记在心里。如今的形势虽是明摆着的,但对于本是官家小姐出身的妯娌俩而言,却未免有些难以了解。
毕竟一个日日端坐绣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与每天顶着日头,田间辛苦劳作的佃户,压根就是八杆子打不着。又哪来的了解一说,正是有基于此,叶渟涵才借着探望母亲之际,旁敲侧击的略为提过两句,好叫她们也能多留一份心思在这上头。
“看来当日有心说服,也算没白忙活一场,得了我家大哥首肯必能贯彻到底!”这句话到是说的没错,此番与这大舅兄详谈过几回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是有数载的官场经历,再加之本是世代官家出身,骨子里那股子贵气还是不曾磨灭的。如今得了妹婿一家千里送银,才得以重振家园之望,更是愈显锐不可当。
但凡与自家田庄有益之事,自是倍加留心得紧!往日里大可甩手交代旁人接手的,也都思量再三后,方才放手他人打理。
这般谨慎也是有其道理在。一来,这本钱银子可是妹婿两口子的私房积蓄。想到妹婿身为家中次子,往后自是无缘家业一桩,多留些银两傍身才是正理。
二来,自是想到叶家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