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在燃烧的荒野之中。
从中央燃烧的火堆上,依稀可以看出原来教堂的轮廓。
炙热的火舌舔食着教堂的每一个角落,那原先安宁祥和的家园,已经不存在了。
就好像祭祀似地,旁边围满了“人”群。
虽说是“人”,恐怕也已脱离了人的存在了吧。
恶形恶状的影子斑驳着,如同画本里狰狞的夜叉。
原本勤劳朴实的农民们,此刻化身为残酷的刽子手,举着斧头、镰刀、粪叉,肆意的吼叫着,发泄着平时深藏的恶性。
铁器刺穿ròu_tǐ的声音,火烧着尸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人死前惨叫的声音,女人的**和小孩发出的啼哭。
这些魔音一直环绕着,又戛然而止。
周围铺满了零零落落散布的尸体,狰狞的形状诉说着死者生前遭受到的痛苦。
……在这尸堆之中,我对只有自己还完好无缺一事,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
在这周围,活着的只有自己。
是我运气好呢,还是父母的庇佑呢?
说到父母,那趴在我身上,额头汩汩地流着鲜血的尸体,应该就是母亲吧?
那已经没了头,手里握着木棍,斜躺在母亲旁边的尸体,应该就是父亲吧?
“……都死了啊……”
此刻的我,应该悲伤吧。
对于一个还不满八岁的幼童,父母的死亡,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吧。
可是,此刻缭绕在我心里的,却是极度的空虚。
不过,为死者悲伤,这种事总是由生者来做的。
而我,也许很快就步父母后尘吧。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开始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像倒在旁边的人们一样变成尸体。
……一定是,比不想变成那样的心情
更强烈的感觉支配着自己的意志吧。
即使如此,我依然没抱着任何的希望。
因为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我根本不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得救。
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来救。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逃离这人间地狱。
“那里还有个小兔崽子,宰了他!”
“杀死该死的二毛子!”
被拌了一跤,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一具尸体。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总之我就是倒下来了,看着夜晚的天空。
繁星点点闪烁的夜空,我竟觉得出奇的美丽。
在那之后,我奇迹似地得救了。
身体就这样活了下来。
但其它的部份我想大概就变成黑炭,全烧成灰烬了吧。
像双亲或是家,如果全都消失的话,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就一无所有了。
所以身体以外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要简单地来说,我想是很单纯的事情
也就是,作为让身体活下去的代价。
心灵的部份,已经死了。
救我的是一个眉须皆白的老者。
脸上的一个个皱纹,记忆着岁月的痕迹。
就那样轻轻地一挥手,那些夜叉就如秋天被收割的麦子,一片片地倒了下去。
我并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位老者变魔法般得行为。
也许有了这种力量,我就能实现一切愿望吧。
──────────我做了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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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使关振的眼睛眯了起来。
“又做了……那个梦吗?”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关振摇摇头,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古人总是传说,梦总是伴随着一定的征兆,从梦中可以看出自己的祸福,所以就有《周公解梦》一书著传于世。然而,谁又能真正的看清,自己梦的真实情况呢?
“或许,去让师叔帮我解一下梦吧,不过找他老人家又得去帮他偷酒,还是算了吧。”关振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准备起来运动一下。
“大师兄……”
一个拖得很长的声音传来,带着须些活泼好动的感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关振依靠的大树上跃下,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关振,不住的转动着。
“哦,是小六子啊,有什么事?”关振揉了揉眼睛,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师傅要见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小六子笑嘻嘻地说到。
“不会是我偷喝猴儿酒的事情被发现了吧?”关振大吃一惊,大惊失色的问道。
“这个……哈哈,这个师弟我就不知道,不过师弟我最近抓了一只山鸡,师兄不妨去尝尝鲜?”小六子知道关振是在开玩笑,哈哈笑了几声,提议道。
“好啊,等去拜见过师傅后我就去,”掸了掸长袍上的尘土,关振微微颔首,“还有事吗?”
“哦,对了,好像每位长老的首席弟子都被传唤过去了,我估计恐怕出了什么大事。”小六子点点头,“那么师兄,我先走了。”
“好吧,记得给我留一点哦。”
“……没问题。”嗖的一声,小六子抛下三个字就跑没影了。
“这小六子,倒是生了副七窍心肝,人情练达得很哪,怪不得能够以不出众的资质留下来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呢。“关振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琢磨了一阵子,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吧,管它出了什么事,去看看再说。”
通过一个长长的甬道,关振来到洞府的最里面,一个不大的山洞,除了几个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