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晚上,大家对第二期《服务资讯导报》试刊痛骂不止。黄总去电视台做谈话节目了。大家信手拈来,连黄总都骂了。那个瘦瘦的满脸赘肉的社长吴村下班前到大办公室探了下头,等他走后,曹雄飞朗然唱一喏:“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连叶惠玲也跟着哈哈大笑,足见大家对这张报纸的不屑一顾。
是这样的,第一期的报纸还算可以,印刷啦、版式啦应该说过得去。第二期的封面我同叶惠玲一直在揣摩弄哪种的好。这时副社长胡水刚刚从新马泰归来,拍了张人妖照片,非说这是泰国今年的国花,大家都看了照片,我当时不知好歹地还来了一句:“这是我们东北赵本山他妹吧。”照片上的女人黝黑发亮,两眼的确炯炯有神,但炯炯有神一般都形容某种年龄层次的人啊,胡副社长嘿嘿笑说:“还有一卷哩,我没洗出来。”
结果,胡副社长说服两块赘肉,非把那人妖上第二期的封面。黄总扭不过,赌气走了,留下我和叶惠玲,叶惠玲真的是满脸讥讽,胡副社长就拎着照片一个劲地看我。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看那胡副社长的样子同我刚丢了老婆一样落魄失魂。我说:“您就放心吧,这张照片我再用oshop改一下,挺漂亮的一女孩。”叶惠玲当即丢我一眼,说了声傻然后又抿住嘴。我厚颜无耻地冲她笑。
待胡副社长走后,叶惠玲用家乡话骂了半天,我正色道你骂谁?她横过一眼:“骂谁谁知道!”我不再说话,用oshop改装泰国老女人。心里本身就憋气,听着叶惠玲不着四六的语言,总觉得她在骂我。慢慢脸色发青,我正要厉色看她时,齐仓、曹雄飞捧着两袋包子冲进来,“还有谁还有谁,快来吃包子。”曹雄飞呱啦呱啦地喊。同事们都在紧张地组第三期试刊的版,无人留意这两位闲人。
我嚯地站起身:“东北佬在此一邀,要吃饭的,去楼下果肉店。”说完,我直愣愣地瞪着叶惠玲。大家松口气纷纷看我,齐仓道:“今天东北佬兴致所至,谁不去谁瞧不起东北人!”。叶惠玲终于抬起头:“啊,你们在说什么呀?”
楼下果肉店的鸭子真的是一绝,还有那甜腻腻的果肉。我要了十瓶金威,第一杯端给叶惠玲:“叶小姐,你的漂亮是我此生没见过的,但今天为了大局,我得同你喝第一杯。”
叶惠玲奇怪地看着我:“什么跟什么呀。为什么呀。我们俩挺好的呀。”
没料到冯美好端着酒杯冲曹雄飞一顶:“干了个龟儿子!”曹雄飞嘻嘻哈哈喝了半杯酒。
我抚着叶惠玲的肩膀,说:“我知道刚才你嘟囔着嘴是在骂我,我跟你说,东北人不打诳语,你烦胡副总编是对的,但你应该知道我也没办法……”
叶惠玲把我的手掸开,端着酒杯道:“我也没有办法,人人都没办法,那么,这世界是谁的?你的,还是我的?”说完,将一杯酒喝下。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端着酒杯看齐仓,齐仓发觉了,扬着酒杯喊:“来呀,每人敬东北佬一杯,谁不敬谁就是东北佬。”
我憨笑着迎战。叶惠玲、冯美好每人敬了我两杯,加上其他人,灌了有四瓶多酒,我的眼神有些发直。叶惠玲瞄了一眼冯美好,晕乎乎地举着杯子对我:“这样,东北佬,咱俩一对三,你一我三好不好呀?”
冯美好耸了下肩,“还有我呀,我们一对八,你一我八好不好呀。”
叶惠玲正色道:“萧先生,对你的敬仰我是如滔滔江水,你对我是不是连绵不绝呀。这样,你能喝多少是多少,我全喝掉了好了。”她腾地站起身,先将自己的酒喝干净,接着拿起曹雄飞的酒喝光、再抢冯美好的酒,冯美好急了:“这是我和东北哥哥的酒,我要喝嘛。”
叶惠玲一气喝了两杯酒,颊上红晕朵朵,道:“这个胡副社长!我们还能跟他干吗?”
曹雄飞掂了句:“傻逼呵傻逼,谁傻逼呀我傻逼。”
冯美好又来敬我,一连三杯,四川女孩能喝酒,喝完后我酒杯里还有点沫,冯美好差点将酒瓶顶我鼻子上:“东北佬还剩酒吗?”把沫喝完,我一路踉跄逃向厕所,吐了一路,回来时,曹雄飞说:“这小子喝多了。”
吐了以后肚子倒挺清静,我端着酒瓶:“东北人不打诳语……”
后来发生些什么就忘了。只记得曹雄飞和冯美好坐在我家的床上,我四脚朝天地躺着,冯美好拿了块湿手巾给我擦了擦脸。一夜都在翻江倒海般的感觉中度过。半夜上厕所一摸裤兜,钱包无人动过,这表示这顿饭不是我请的。
第二天黄总一上班,大家就七嘴八舌地围上去痛说胡副社长的不是,黄总笑了:“你们这样讲我听谁的,这样,派个代表好不好?”
几个人把叶惠玲推上去,叶惠玲也不避讳,严肃着走进总编办公室关上门。
我、齐仓还有曹雄飞到门外走廊抽烟,曹雄飞眯着眼把玩着香烟在鼻子上闻。齐仓从我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点燃后说:“黄总是为我们大家着想,但那个胡副社长和吴社长来路有问题。”
见我和曹雄飞点头,齐仓道:“我看那个叶小姐不太地道,挺会装的哈。”大家一阵淫笑,纷纷肯定叶小姐的公关功夫。
我说:“在东北是见不到这么精致的女孩儿的,东北女孩粗粗壮壮,有着山高水阔的性感,但这叶小姐与众不同,精面粉啊。”接着我盯着曹雄飞道:“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