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仍然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样子,“是黎国最闻名的杀手组织。睍莼璩晓”
“杀手组织,叫逍魂殿?噗!”祁天晴忍不住大笑:“这是谁起的名字,杀个人而已,还逍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开的是个妓院呢!这是他家主人想出来的吧,哪天见到那人,我一定得问问他起这名字时怎么想的。”
苏幕继续道:“你不想知道雇主是谁?”
祁天晴这才止住了笑声,问:“雇主是谁?其实我觉得可能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我那个冒牌爹夏侯锦呗,我的仇人里,似乎只有他才有请杀手的资本,虽然更想我死的是夏侯嫣儿,但她应该没那本事吧。”
“在你眼里,夏侯锦是个什么样的人?”苏幕问,同时默认了雇主就是夏侯锦的事。
祁天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凝神琢磨了一下,回道:“好面子,心思狠辣,老谋深算,善于隐藏,好像很多秘密一样……他既然来杀我,这是不是证明他报复心极强?”
转头去看苏幕,却见他并无言语,只是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她又想了想,马上改口道:“其实也有些奇怪,你说一个人,能瞒住自己的隐疾这不算什么,可他还能隐瞒自己的性格,隐瞒自己的武功,让京城谁都以为他忠厚老实,谁都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这得有多大的毅力?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武功?会武功很不好吗?”
“他不是为了面子而做这些。”苏幕说。
祁天晴也觉得蹊跷,想到对面也是个四十多岁,老谋深算的中老年,马上问:“那是为什么?”
“生命,或是其他,比如信仰,使命,任务。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仇恨,你已来大昭,对他毫无威胁,他用不着费心力再派人来杀你,他既如此决定,一定有别的原因。”
他一说,祁天晴觉得再正确不过,夏侯锦远比他表面看上去要厉害得多,神秘得多,现在自己已是大昭的王妃,若非必要,他的确不可能大费周章来杀自己,除非自己威胁到他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苏幕说的:生命,信仰,使命,任务,等等。
“我和你说件事。”祁天晴看向他,“在黎国时,我不是掉到荷花池里死过一次么?那回是我听到了夏侯锦不育的秘密被他发现,然后杀人灭口,宁王府的妈妈告诉我,那一次我竟然使出了武功,而在她们眼里,我是从来不会武功的,后来再醒过来,我就忘记了之前的一切,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武功,甚至我都不知道再怎么用我的武功了,而且我能感觉到,宁王府郡主只是我其中一个身份,我暗中肯定还有其他身份,我自己不知道这个身份,但是……夏侯锦是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才要杀我?”
苏幕点头:“这是最大可能。”
祁天晴立刻拉住他胳膊,“要不你教我武功好不好?你教我怎么把武功想起来,这样我就再不怕什么夏侯锦,也不怕什么杀手了,因为吃了不会武功的亏,我不知道冒了多少回险呢!”
就在这时,苏幕回过头去,只见今秋朝这边走来,轻声道:“陛下,黎国襄王到了,见陛下与王妃在此,便在远处等候了许久。”
祁天晴闻言回过头,一眼就看见阳光下的那身蓝衣,凤卿的容颜隐约可见,但分辨不出表情,只知道他也一动不动看着这边。自从上次两人在老宅里惊慌地醒来后他们还再没见过面,她有些想跑上去和他说说话,但想到他是要和苏幕谈话的,似乎是国事,自己现在凑上去不好,便打消了这念头,转身道:“我自己去看桃花,你忙完你的国事就来找我,不许再假装忙知道吗?”
苏幕点头,好一会儿,说道:“小心着伤。”
“还会关心人呢,你这冰坨子越捂越暖了——”祁天晴说着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好了,知道了!”说完就转身离去。
远处凤卿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心仿若掉进冰窟。
进宫之前就听说她住进了苏幕的上元宫,成了苏幕宠幸的第一人,他迟迟无法相信,只想着她在外受了伤,也许是在上元宫养伤,直到现在亲眼见到这些。
对什么也淡漠的苏幕竟然给她簪花,竟然与她如此亲密无间;向来明媚欢乐的她在苏幕面前,更加畅怀,他们是王与王妃,他们是一对璧人,一对夫妻,所以前些天的他们的相互算计,只是他们夫妻之情的调剂品么?那自己是什么?她那样来找他,她告诉他,在这里她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个他能帮她,可是现在?她得到了她的苏幕,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她露出了欢颜,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恐怕也从来没想过他承受了怎样的罪名。或许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只是那不是她所在乎的。
回襄王府时,太阳正往西落,满天的红霞如火如荼,那血一般的颜色却照得人心里越发凄凉。凤卿才进门,一名下人就跑了过来,到他面前急声道:“王爷快至偏厅,有事禀报!”
这下人是跟在于连身边的一名小厮,他在这儿等着一定是于连的吩咐,而于连向来沉稳,若非遇到大事,一定不会急成这样。凤卿点点头,不露声色加快步子往里面去,心里却暗暗紧张。
偏厅,静谧肃穆得仿佛没有一个人。凤卿在小厮的陪同下进去,后脚才一踏过门槛,门便被关上,于连上前道:“王爷,属下意外抓到个往外送消息的人,无论怎么逼问他也不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