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说回刘崇此时正在“十里亭”后院,“亭云佬”的药庐竹棚内,用药酒小心翼翼的涂抹着断肋之伤。
亭云佬,刘崇作为亭长其手下两卒之一,专掌开闭扫除。他原是“三苏义庄”的守棺人,一次刘崇其子刘奎与同伴打赌在义庄过夜,结果不小心滑崖断脚,被他所救,不仅医愈其腿伤,还将其以前暗伤全部疗好。刘崇向来人尽所用,当知其能,便请当任“亭云”之职。故其名便由“停尸佬”变成了“亭云佬”。
刘崇因触动伤口而楚生冷汗,开始有点埋怨道:“你配的是什么药酒!?不会是毒药吧!?你想杀死我啊!?”
“你不是说‘药渣’更重要嘛,还胆定说能自已料理,先忍着吧。”在棚角一端案桌旁的亭云佬没有理会刘崇,完成其手上工作后,才向坐在藤凳上的刘崇走过来。
亭云佬递给刘崇一张包药方片纸,之后便开始给其缠腰裹胸系肩,绷带固定伤口。
刘崇接手那纸,见字读道:“川乌、草乌、麻黄、细辛、马前子、羌活、独活。”他顿顿首,摇摇纸,问道:“那是疗什么伤的?”
“从闻辩出的七味来看,应是十三太保的药引。”亭云佬边说边在腹部做女人大肚手势。
“十三太保?安胎药!哈哈,那就对了。”刘崇有点激动,又再牵动伤口,曲脸裂口说道:“能不能看出几个月了?亭云佬?”
“按药渣成份估计,不会超过三个月,”亭云佬想了想,补充说道,“而且那药还是未成煎透的。”
刘崇起身穿好上衫,装戴上佩饰武器,一旁正在整理手尾工作的亭云佬不经意间说道:“你又办哪家的伤风案?”
“姓曹……”刘崇冲口而出,话未及半就后悔之极。要知此事已纳入六扇门暗件,不及于外人,是铁律来的。
“咦!曹遗水回姑苏了啊?”亭云佬吃惊道。
“咦!亭云佬,你什么时候关于起姑苏城事来了,每次谈及,你都是借顾转去解剖你的青蛙啊鱼啊。”这回轮到刘崇惊讶道。
亭云佬当真转身回到案桌上忙起事来,语气沉静说道:“这几天我回‘三苏义庄’一趟,药柜那边,我已经为你准备好几天用的疗伤膏药,一会拿走。”
“听说漕园那边,三天一墟,你不会正好也是去漕园吧?”刘崇半开玩笑半试探道。
亭云佬眉须转跳,可惜背对刘崇未使之觉,而其双手认真稳当的操作着银针,并没有回答刘崇。
一时间沉闷气氛在空气中酝酿起来,刘崇干咳一声,转将话题:“是了,不见我家那条化骨龙啊?”
亭云佬倒也识趣:“阿奎啊?这个小不良,在药缸里泡不到半个时辰就溜了,说是花满楼有好戏看。”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崇习惯性的郁闷连连,取回药渣及膏药,临出院落时不忘显摆其亭长的小官威:“亭云佬,你的假准了,放心去吧,回来给我报销车车马费及探亲费就行了。”
亭云佬听闻言顿时停针,一阵臭骂:“去你的吧,你个大不良!”
刘崇哈哈大笑的走出亭外,便见到一位着装黄素,丫环打扮的双十姑娘,正站在亭门旁向他施礼。此女子正是其妻“惠知梅”的两个陪嫁丫环之一,名叫秋纹,而另一人则名叫夏若,常以绿衣着装。
只听“秋纹”施语道:“孙姑爷,夫人嘱咐,找齐奎少爷与您,酉时前回惠府作寿。”
刘崇顿时眉间皱成个几字,今晚“惠知笙”四九岁寿于家中请宴,连此等大事也忘了,看来谭四那几弹脚还真不是盖的。他只得郁闷的说道:“那死仔孢啊,落脚之地我已晓得,你就随我去寻他吧。”说完两人一前一后,施展轻功向姑苏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