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工人说的事情和赵刚的描述一模一样，但是这并不能使得菊花会的人对赵刚产生根本上的改观。因为第一印象极其恶劣，所以大家认为赵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且一定是阴险的目的。
“为什么要嘉奖段磊？”
“因为段磊工作表现良好，而且由于他及时发现避免了一次重大的事故。”包子说。
光头男和大小眼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的嘴唇都动了下。之后光头男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们也知道，赵老板他这是笼络人心。不过这对于我们没有坏处，而且说实在话，赵老板还是不错的。”
工人们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光头男的话接在“为什么要嘉奖段磊”这个问题后面总觉得让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在说段磊以前对赵刚并不服帖。
“段磊是最近才加入的么？还是说他以前对赵老板有意见？”荀风接着问。
光头男和大小眼男人愣了下，之后光头男说道：“没有啊，段磊今年整三十岁，已经在工地上干了十三四年了。我们一直都在一起的。”
jī_bā脸开始掰手指算年份。
“那为什么说赵老板还要笼络段磊呢？难道他对于你们有特殊意义？我之前听到你们有人喊他段老大。”荀风追问。
“是啊，就是段老大。他是我们才推选出来的老大。”光头男兴奋地说。
这种说法越发让荀风无法理解这群建筑工人的生存状态，这个“老大”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还有黑帮的意味在里面？不可能吧！“你们这么多人都认他做老大？”
“他年轻人又灵活，而且在这方面的资格也算有了。更重要的是他会说话，愿意代表我们这些人和上面谈钞票待遇的事情，所以就认他这个头了。看上去虽然只是个代表，但是也得有人服气，你说是不？”包子心平气和地说着。
原来“老大”的意思是这个，听到此，荀风也大致了解了吴大力说的“一伙人”的含义。吴大力并不属于任何派系，他只是烧菜饭的。他可能在不少工地上干过，因此也肯定接触了其他的派系。他的意思就是说这群人都属于西方派。
“以前的老大患了大病回家不干这行了，因此我们合计着让段磊干。”
“这么说肛裂侠他是为了收买段磊才奖励他那么多钱的吧！”jī_bā脸突然说道。
工人们不说话，但是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他们也觉得有这么一层意思。
这样的收买看不出任何问题，因为工人没有表现出不满，而且至少现在还没冒出言论来指责段磊因为收了赵刚的钱而做出什么有损工人集体利益的事情。
“后来段老大拿出六万块分给了我们。”大小眼男很不是滋味地说着，头不停地摇着，也不敢直视众人。他的话一出所有工人都垂头丧气起来。“他说虽然是他发现了问题，但是进行补救的还是一帮兄弟，所以那钱，那钱得。”大小眼男人说不下去，拿起茶杯“咕噜咕噜”地喝起水来。
光头男也很沮丧，不过显然他是躁动分子，他想起之前的黄毛，起身一把又揪住了他，一只手把他推到墙壁上，一只手又握起拳头晃悠着说道：“你给我好好想想，你昨天还看到了什么，你，你是不是看到了谁是凶手？”
黄毛惊魂未定又遭到了这样的威胁，他非常委屈，脸上的感觉器官全部皱缩到了一块。“我我我，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工人们居然没有人上前拉开光头男，甚至还有人叫喊着支持光头男。
“你们强迫他想也没有用，你们睡觉的地方离那栋建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那么黑他能看清什么？要是屈打成招，说错了对象岂不等于谋财害命？”荀风平静地说，这才使得包子还有几个人上去分开了光头男和黄毛。
“我我我，我想到了，我想到了。”黄毛来到桌边，满头大汗地说：“我起来撒尿那会正好是凌晨两点四十。”
黄毛以为自己说了很关键的线索，但是众人没有反应，尤其是光头男。
“你为什么能确定？另外你喝完酒看到段磊往那栋建筑走又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么？”荀风问道。
“我确定，因为我看到有东西从楼上掉下的时候突然来了个骚扰电话，就是只会响一声的那种。当时可把我吓死了，我立刻回到了屋子。就是那时我看到了手机上的时间是两点四十。我看到段老大往那边走应该是十一点之后吧，我记得段老大当时说明天要开工让我们早点回去睡的。”黄毛的眼神充满希望，他要眼前的“侦探”来肯定他的功劳。
“这是你才想起的？也就是说警察还不知道？”蓝翔关心起这个来。
黄毛点点头，不过他还是希望正在做沉思状的荀风能说点什么，于是他弱弱地问：“我想到的有用么？”
“有用。”
荀风仍然在思考，但是他的话却给了黄毛无限的动力。
“任何一个案子，有关时间的部分都是很关键的。等到其他真相浮出水面之后，这些时间点便成为了联系独立事件的钥匙，也会成为推翻谎言的重要证据。”荀风很严肃地说，众人都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些理论都是远方的秦梦雨告诉他的。之前只是装模作样聆听到的一些被自己认为是“毫无用处的小说家理论”现在却能拿来hold场。想到这里不禁增添了荀风对秦梦雨的思念。
也许是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也许是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