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标有“白龙埠”镇标的繁华的集镇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在桥头有一个烹糕摊子,小锅小灶;掌勺的是一个青年,身着有点发白的风衣,眼罩墨镜,在紧张的张罗着生意;摊桌上坐着几个顾客;虽然他的手艺有点笨拙,但做的极认真。
“来一碗烹糕。”一个响脆而又熟悉的声音。
他抬起头,一个浑身红装的妙龄女郎,红旗袍、红高跟皮鞋,更衬那张桃花红的脸蛋——简直是一团火,火的天使。
是张英。
“是你?”祥子龙有点吃惊,但还是送上一碗油汪汪的烹糕,圆圆的、鼓鼓的,在太阳光下烁烁发油光,他顺手又给加了点作料。
“给你壮壮声威,祥经理。”
“今天你来,收摊子,我请客进饭店。”
“不,还不到晌午,我给你收钱。”张英执意地说。
祥子龙没法子,苦笑了笑,由她。
他俩一个做糕,一个收钱;配合默契。人们好奇地看着这一对衣着多么不相称的青年,顿时招来了不少顾客;他俩在紧张的忙碌着。
“祥经理,张华当上经理了;陈总采购回来因为你和刘总吵了一架,请病假了;华夏商业大楼现在闹得一团糟。”
“这些对我说有什么用?我已不是经理了;问不了了。各人有各人的命,由他去吧。”祥子龙淡淡地说。
忙活了一阵子,突然发现左右的饭时小摊点的摊主收摊子立马走人,正在祥子龙不知所措时,不知从哪里蹿出几名挂袖章的城管,不容分说硬把祥子龙的摊子给推走了,张英也不想给讲情,巴不得祥子龙跟她回去;张英看着呆痴般的祥子龙,笑了笑,“祥经理,跟我回去吧,找我爸……”
“你……你……”
“算我求你了,为了你……我……”
“别说了,我不想和你回去,你走吧。”祥子龙气愤地一脚把摊棚蹬倒了,背起旅行包转身就走,心中一片茫然……
后面传来了张英的哀求声和围观人们的议论声……
流浪!
徘徊!
寻觅!
……
又一个太阳出来了,半阴不阳的令人不舒服。
西州市的又一个文化街市口,围观了一大堆人,议论纷纷。
“…………”
“对子写的不错。”
“比黑虎的字有道道,显得苍劲有力。”
“黑虎的字柔中带刚,可他这字似祝枝山的乱草,更系承草圣张旭。”
“要是被黑虎知道了,准得踢摊子。”
…………
原来是个街头卖字的穷秀才,只见他写的字龙飞虎跃,颇具威势,有几个人在围观着。那青年写了会,停下了手,一提破旧风衣站了起来,抱了抱拳,“各位父老乡亲,我是外地一个落魄人,名叫祥子龙,年底了,给大家添副对联,宝地献丑,只为挣几个饭钱,如各位不嫌字写得丑,请随便看……”
话音刚落,围来了不少人,间或有几个人买了几副对联;很多人都在翻看着、品味着……
一个斯文的老者走上前来,“这位小哥,你快走吧,看你也是外地人,这地牌是黑虎的,要是叫他知道你在这卖字,他就会砸你摊子的。”
“老人家,黑虎是谁?”
“本地的书法大师,他的字在这市内颇有名气,只是有点蛮横。他年轻时因和本市一个卖字先生争夺一名女子,拜师练笔,苦练九年,终于大成;可那女子早被人家带走了;一气之下终身不娶,恨透了卖字先生,神经失常;天天腰里别着个酒葫芦,酒酒不醒,围着街口转。他的字一般人要不去,连市委江市长还求过他的字呢……”
“一个情痴。”
正说着,从街那边传来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嗨!何方小子?敢来本地丢丑,活的不耐烦了!”
“是黑虎。”
“黑虎来了。”
…………
胆小怕事的直往两旁躲,胆大的站在一旁看热闹。有几个人友善地劝卖字先生快走,省得惹麻烦,但他笑了笑没动。
街那边,大大咧咧、摇摇晃晃地踱来一人。只见他四方黑脸、满脸的乱须、根根乱窜,真是一个猛张飞;一身泛旧的粗布长衫,腰系一个已磨的油光发亮、浑身泛黄的大酒葫芦,随着他的迈步在他腰际乱跳;脚下达拉着一双破布鞋。这哪像一个书法大师,倒像落魄秀才孔乙己。
他晃到祥子龙的面前,瞄了瞄他的穿戴,一身寒酸,竟哈哈大笑,大概同病相怜的缘故吧;没动祥子龙,伸出他那油乎乎的右手,一把夺过祥子龙的狼头大毫,蘸浓墨,一挥手,“唯我独尊”四个大字跃然纸上。那字草中见柔、柔中见刚、刚中透风、风中透亮;真是好功夫,不愧是本市的书法大师。只见他写完,一扔笔,面对青天,一阵傲笑。
畅笑后,发觉祥子龙在凝视着他的字,面露敬佩;围观的人在赞叹着,越发豪兴大发,扭开腰际的大酒葫芦,猛灌一口酒,右脚一甩破鞋帮,大脚趾一扣笔,傲然地扫了大家一眼,微微一笑,刹那间只见右脚几个飞旋,“舍我其谁”四个大字,猛草狂极,字透纸背,围观的人们齐声赞叹。
祥子龙苦笑了笑,也顾不得地上卷好的字幅,转身背起包,漫步而去……
“哈哈——小辈,关公面前耍大刀,笑话,滚球……”黑虎狂笑着,拿起地上的字幅,看都不看,迎风一撕,碎片飞扬。
突然,他那狂笑的面容登时僵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