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龙在天不是一般的恼火。他可以忍受别人对他的侮辱,但是他怎能就那样无动于衷地看着无辜的人为他受苦?在他的世界里,难道就只有他自己么?那么,这么久以来,我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我到底在为了谁而拼搏?
我想要放弃了,可是,我又时刻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绝对不会放弃的话。我不是一个讲大话的人,我说的,我一定做到。
龙在天,我为了你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我没有后悔过。而你,你是早已经习惯了没有朋友的人,你躲在自己的影子里,过你自以为潇洒的生活。可我呢?难道你就没有一次,哪怕是短短的一秒钟,想到一直生活在爱与欢乐中的幸福的我,而了你正在痛苦中挣扎,正在战斗着?
卢志奇似乎要对我发起反攻了。
我只不过是一片微薄的纸,就算是画上只老虎,却还是一张纸。我所能做的,只是表面上的威风和强悍,我知道我斗不过他们。
“纪陶,我说你为什么那么张狂呢,原来你老子是校长啊。校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别看在学校里作威作福像个人物似的,到了我老爸面前还不是要点头作揖,想个马戏团的大狗熊。哈哈”卢志奇夸张地大笑起来,他身后的一众也符合着笑的异常的放肆。卢志奇的影子压抑在我的心口上,叫我喘不过气来。“那些事,是那个老头告诉你的吧,哼,多嘴的老东西。”
我反射性地扑上去,对准了他的老鼠脸就是一巴掌。我也瞧不起我那个窝囊的老爸,但是,我却绝对不能容忍别人羞辱我的亲人。
“你!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敢打我,我老子都没舍得打过我一下,你居然敢打我。他妈的,今个儿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谁是你老子!”卢志奇恼羞成怒地暴叫。
“你这种人就是需要教训,”我已经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死麻,“是啊,今天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你老子也是吃白饭的!”
啪!我的脸火辣辣的挨了卢志奇一巴掌。龙欣学了轻功一样地跃到我身前,我把她拉到一边,示意她这个时候不要来自找麻烦。她固执地不肯走开,站在我和卢志奇中间,一副大无畏的样子瞪着卢志奇。卢志奇有点傻了,一向温柔可人的龙欣,一下子变得那么怕人,他有些不知所措,“龙欣,我不想跟你怎么样,我和纪陶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不妨明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看你一直主动帮我补课,看你和纪陶那么好,我早就找人废了她。今天的事你看见了,是她先动的手,我卢志奇要是再不给她点颜色,人家还当我不是个男人。”
“呸,你也算是个男人,垃圾,狗屎。”我猛地将龙欣拖到我身后。
“妈的,纪陶,我卢志奇他妈的今天就不是个男人,也要抽你个小婊子。”卢志奇一把拽过旁边男生递过来的皮带,扬手抽了过来。龙欣蹿到我面前,死死地抱住我,我已经来不及甩开她了,只能把把她严严实实地裹在怀里,等待卢志奇的“鞭子”抽下来。我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只有周围人刺耳的尖叫,龙欣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我以为她被打中了,忙睁开眼睛查看。卢志奇的“鞭子”没有机会落下,他已经被龙心重重地摔了出去。我和龙欣的跟前,有多了一堵巨大而坚实的屏障。
“龙心,老子给你面子,一直没动那小婊子,今天是她自己找打的,你最好给我走远点,老子敬你也算是个人物,可不是怕了你。”卢志奇气恼地从地上爬起来。
龙心毫不示弱地用眼睛瞥着他,他的目光好象是寒冰中磨砺出的神兵利器,让人看了心惊胆战。我想龙心是真的愤怒了。虽然我有一些迷糊,一向爱好和平的龙心,何以会表现得如此激奋。他那种近似于本能的保护心理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但这是我成年后,方才领悟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有龙心在,我的心便可以不再发抖了。我扶正龙欣死命抱着我的身子,把她推到龙心身边,此刻的我,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凶狂地不需要任何的护卫。我旋身面对着一眼不发的龙在天,他依旧是那种事不关自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心里都转了些什么想法,我只知道,当我有了意识的时候,我发现龙在天站在我面前,他的桌子已经被掀个底朝天。我知道自己想骂他,但是我的脑子里却没有任何的语言,应该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龙在天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我终于在他冰冷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温柔。他在心疼我么?他的眼睛也能看到我的存在么?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我为他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继而,我又深深地怨恨他。我撇开脸,不去看他。
我想卢志奇已经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父亲了。老爸被叫去市长办公室,很晚才回来。他好象一下字老了几十岁。回到家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发呆。我放在他面前的茶,凉了又倒,倒了又凉。我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心疼他。我想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爸,很晚了,睡吧。”他看起来很憔悴,很无助,他看起来和我一样孤独。
“女儿啊,”老爸第一次这样称呼我,“不要在逞强了。听爸爸的,明天去给卢志奇说个对不起,只要说个对不起,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了。”他几乎是在哀求我。可是,我是不会向哪个败类低头的,这是我的尊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