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离开黑暗,重新站在阳光底下。我终于可以平静而轻松地想起我的朋友。我和龙心一直通信,而龙欣,她老妈中断了一切我与她之间的联系。我的信,我的电话,我的一切思念,被无情地封锁了。幸好我们还有龙心。我对龙欣的牵挂过龙心的信封传递,而她亦以此方式与我交流。哎,我们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啊?
龙心说卢志奇已经灭有先前那么张狂了,他们也没有再难为我老爸。我终于稍稍放心。问及龙心他们在那边的生活,两人都只是说还好。期中考试后,龙心寄了一个木制的发卡给我,是他亲手做的,雕刻的很精致,和柳爷爷送给我和龙欣的梳子是一样的花纹,同样的我和龙欣一人一个。我同时受到的是龙欣寄给我的一块陶瓷蛋糕,我才想起来前天是龙欣的生日,我居然忘记了。我赶紧补寄了一份礼物给龙欣,在信里成心忏悔了好半天。
龙心送的发卡跟我们校服的颜色正好相配,我就一直带着它,而且,它总是能给我一种没来由的安全感。直到有一次,林琳问我发卡是不是男朋友送的,我说不是,只是很好的朋友。她不相信,“除了男朋友,哪个男生会送女孩子发卡啊。”我隐约地感觉她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我将发卡取下来,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里。如果,真的是像林琳说的那样,那么,我不可以带这个发卡,至少现在不可以。
龙欣经常在信里絮絮叨叨地嘱咐我一大堆,长篇大论地给我讲这个讲那个。而龙心每次基本上都是在回我的信,并没有什么新闻可讲给我听。唯一让我震撼的是——龙在天在我离开的第二个星期也不告而别,离开了那个另人窒息的城市。
我感到一点欣慰:他终于采取主动了。可是,他现在在哪里呢?他过的好么?至少要比从前好才可以啊。那种窒息的感觉,有一次如蚕茧般袭裹着我。我的挣扎那么的脆弱无力。
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为了龙在天这样的不快乐?难道是因为我喜欢他么?我找不到任何喜欢他的理由。我和他,几乎没有交谈过,他总是那么阴郁地坐在角落。他从没有做过什么让我由衷钦佩或感动的事情。甚至,他的沉默一直在无形地伤害着我,让我体无完肤。
可是,我却因为他,这样地不快乐。因为他放弃了我曾拥有的一切。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迎着满是泥土味道纷纷降落的雨束,将这些天积蓄的快乐,一点一点地洒落。我忘了去避让来往的车流,忘了拂去脸上的泪水,忘了自己的心丢在了哪里……龙在天,我心里唯一可以记起的就只有这个名字了。
我希望他此刻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好了,把一切都叫给我吧。”
我几次回过头去,我看到的除了陌生的人群还是陌生的人群。我想我该回家了,虽然年个家依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向往的,但毕竟那是个没有风没有雨的地方。我现在对家的要求,已经变得很低很低。
家,只是一个让我静静地回味伤痛的,等待黎明的地方。
我终于决定停下脚步,转身回家。
身后,有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我的肩头。我的心,有那么一瞬间激动得忘记了跳动,是神眷顾么?是他听见了我的心愿?
身后的人,等不及我苏醒,已经自动转到我面前。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我失落的脸。“对不起,我也是从外地来的,对这里不太熟悉。如果您要问路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我歉意地对他欠身。
“我不是问路的。”他看着我,很无奈地咧开嘴笑了,“纪陶同学。”
我被他叫愣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你是谁?”
“鄙人是高一(八)班特别侦探社的社长,也是唯一的成员,鄙社的服务宗旨是——为人民服务,永垂不朽。”哪有这样的宗旨啊,我不禁汗颜,而他自顾子地继续说着,“基于同班同学的情面,本人将竭诚为您服务,服务费用全免。”
“哦,可是,我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哦,那么对不起,打搅您了。不过,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么?”
虽然我不认为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但是出于礼节,我还是很客气地说:“好,如果我真的可以帮的上忙的话。”
“请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呃?什么地方?他的话惊醒了我,我慌忙四下张望,理智告诉我——我迷路了。
“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回家呢?”
这的确是个很严峻的问题。我再次惊恐地看看四周,确认这里确实是我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我也没有来过,怎么办呢/虽然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打车回去好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抬头看看灰黑色的天空,再看看我被泪水、雨水洗地一塌糊涂的脸,道,“春天的雨好脏,还是快点回家吧。”
“你不住这边吗?那你怎么会到这边来?”我很纳闷。
“嘿嘿,我是跟踪你来的啊!”他说,然后有立刻正色解释说:“我回家的路上看见你在街上走,而且,你好象哭的很伤心。我怕你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就跟来了。虽然我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可是毕竟我是本地人,一般本地人只欺负外地人。你不用觉得太对不起我,同学一场,我也不能见事不理啊。好了,快走吧,如果我在半个小时之内还不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