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餐盘，完全没有了胃口，魔都街头时常有残疾人推销一些钥匙链、手工皮夹之类的商品，大多是聋哑女孩，她们往往在人行道上，安静的拉住行人，出示一张a4纸对折大小的卡片，写着自己是残疾人的卡片，同时还有出售商品的价格。我的亭子间里就躺着好几条钥匙链，钱包我是用不上的，因为无钱可装……
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料到，网路蜘蛛居然会是个哑巴，我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给朱颜，写了两个字哑巴和一个问号。朱颜很快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她啪啪按动键盘回了我一条，写着：不是哑巴，她能说话，但不能跟陌生人说话，是一种语言障碍！
她又回头看我一眼，还朝我比了个中指，她这么一来，那老板娘和蜘蛛也都回头看我，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在我身上，我立马把脸趴在餐桌上装死，把后脑勺留给她们，心底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对于这位叫作菜菜的姑娘，我心态异常复杂，她掏了五十万救刘三的老母亲，还送了我一台贵重异常的笔记本电脑，还两度从独眼阿迪和东方酒的手中救了我和紫依的性命，对此我是心存感激的。
可是她跟老乌贼的配合实在是太过周密，盯的我气都喘不过来，还有那电脑突然就大吼欠债还钱的恶作剧，还有那五十万巨债以及利息，还有那三个月必须学会电脑的压迫，对于这些我有很强烈的抵触情绪。
可是在误会她是个哑巴的那一瞬间，心真的在痛，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一般剧烈的疼痛，知道仅仅是语言障碍的那一瞬间，我的的确确是如释重负，同生共死真的是很奇妙的经历，会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她不再是神通广大、莫测高深的网路蜘蛛，而是一个姑娘，一个女孩，一个会让我自动、自发牵挂她的朋友，不无悲哀的地方在于，我的这种关心，或许那座冰山压根不需要……
“就没有办法找到他了么？这人不找到，条子会发疯，黑市交易现在已经瘫痪了，货出不去，也进不来，这么下去，停跳上的生意也得暂停，黑夜已经被警用探照灯照的无所遁形了！要是他一直杀下去，一直找不到，这道上的人都不用活了……这杂碎比烟鬼还难搞啊……”老板娘点了一枝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她愁眉不展，颇为棘手的模样。
“杀手公会也没有办法？”朱颜似乎也被古月所讲述的局面吓了一跳，停跳网站要是停摆，对清道夫的影像可谓巨大。
“杀手公会也没办法，杀手擅长于寻找、锁定特定目标进而刺杀，这缉凶破案的事，其实不怎么擅长，就比如蜘蛛在没有参数的情况下，也找不出榔头。”古月一筹莫展的摇头。
蜘蛛眉头紧皱了一会，突然又开始奋笔疾书，老板娘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就像是进了鸡圈的狐狸，她狡黠的笑起来，胳膊却悄悄的捅了一捅朱颜。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菜菜很快写完，将便签纸推给了朱颜。
“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但是我需要配合，需要所有受害者的尸检报告，死亡时间，作案地点，是否是第一现场，尸体是否经过移动，每一个受害者的个人信息，此外还需要时间，要在巨量的视频数据中进行检索、比对，如果是尾随的作案模式，或许能揪出他来！”朱颜读完将纸递给了老板娘。
“这个倒是不难办到，你稍等一会！这个案子影像太大了，除了刑警队，每个派出所都在协助调查，每一个条子都在自己辖区内寻找可疑线索，排查外来人口，就连居委会的小脚侦缉队都派出去了，榔头，已经成为黑白两道共同的目标，这些资料，我打几个电话就能送来，你们稍等一会。”老板娘起身走到窗边轻声的讲电话。
黑与白的共同目标，听起来很讽刺，黑暗世界中的住民，帮着代表正义惩奸除恶的警察寻找连环杀手的下落，没有别的原因，一致的利益。生活在黑暗里也同样要吃喝拉撒，要养活老婆孩子，需要秩序，榔头破坏了这个秩序，就需要被铲除。他不落网，这地面上就会风声鹤唳、鸡犬不宁，原本该两军对垒的黑与白，居然也能拧成一股绳，利益真是很神奇的东西。
“你好，万队吗？我古月，我能帮你找到那个榔头，但这需要时间，以及你的配合，还有第一手的资料，尸检报告，现场照片，受害人信息，内部侦查会议纪要。能提供这些，你肩上的星星又能增加一颗。”古月似乎是打给了一个警衔很高的条子，这将会是一个巨大的人情，这么大的案子谁破获，立功受奖提拔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此后的仕途也将一帆风顺。
“老板娘，这事可不能开玩笑！搞出来不是不可以，但是有风险，你有几成把握？能抓住榔头也就算了，不会有人追究责任，要是因为内部泄密，导致榔头跑了，我这警服也就穿到头了！”电话那头的人极度慎重的回应。
老板娘回头看了一眼蜘蛛，她斩钉截铁的说：“九成九的把握！她若是也找不到，你们撒满魔都的这几万个人也绝抓不住榔头，你自己考虑吧，我也可以找别人，要不，就先这样了……”
“别挂别挂！半小时，我给你送来！只要半小时！”姓万的这人明显着急了，他在电话中忙不迭的叫嚷起来，“那我等你，我就在等一个人。”古月收了线走回桌边坐下。
“半小时，就送来！你们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