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在不熟悉的巷子兜兜转转,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她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走不动路。
抬目四望,不知道走到哪里了,空旷的街道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用手抵着肚子,刚才跑得太急,似乎有点反胃,喘着气掏出手机,想给周南打个电话。
“小音。”
一道刻意压低声音传来,符音如遭雷击,手机直接就从手中滑落,摔在了马路上。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北风呼呼地刮着,她听得并不真切,所以更加害怕刚才只是她思念太过,出现了幻听。
在两幢楼之间的窄巷里,符音看到了张仪。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件破旧的风衣紧紧裹着,面色苍白,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符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张仪神色莫辨,用食指抵着嘴,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又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符音一头雾水,却还是低着头把眼泪擦掉,心里觉得真是太丢人了,谨慎地往四周看了看,走到小巷,然后发现这个巷子尽头压根是没有路的,狭窄得也仅容一个人通过。
“妈,发生什么事了?你还认得出我?怎么不去找我们呢?我们发的寻人启事你看到了吗?你知道爸爸和我有多担心吗?”
符音一堆的问题,一堆的话想说,张仪打断她,“你先跟我来。”
她带着符音继续往巷子里面走,直到前面没路了,那里堆了一堆杂物,废弃的柜子、桌子、椅子。
她不急不徐地开始挪,符音想说话,张仪瞪了她一眼,“嘘。”
符音四下张望,实在不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不能说话,明明除了她们,一个人都没有,看张仪的神情又不像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样子。
她刚刚小声呼唤她的名字,分明是记得她的,只是听说痴呆不到后期,确实是时好时坏的,难道张仪又忘记她了?
“嘶——”
张仪的手一缩,符音连忙拽过来看,大概是被突出的钉子刮到了,她手上多了一道小伤口,鲜血滴了下来。
符音记起自己刚刚买的东西,取了消毒水给她冲洗了一下,伤口不大,血也很快就止住了,她找了张创口贴上去。
因为近来各种问题频发,她的动作利落又干脆,专注的样子看起来仿佛脱胎换骨。
“你长大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就悄然改变了,不是那个做什么都手忙脚乱,经常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的样子了。
她好像也能独挡一面,不再需要自己了,张仪发现这一刻,她心中竟然是难过大于欣慰。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就是两个人勉强能听见,符音还是呆了呆。
她妈这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手机刚才摔得直接黑屏了,开机也开不了,她没法通知别人,只能自己想办法把张仪带回去。
张仪要是清醒还能好好说,要是不清醒,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哄,这种事,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妈,你能认出我的吧?”她也不敢大声说话了,压着声音说悄悄话。
张仪直接赏她一个爆粟,“不认识我会让你过来吗?”
符音揉着额头,感觉这疼得实实在在的,让她半天还觉得浮在半空的心稳了下来,“那我们快回家吧,在这里干什么?”
“你快帮我把这堆东西挪一挪,有个孩子等着救命呢。”张仪像被提醒了什么,顿时急得不得了,又不放心地叮嘱:“声音小点,别人让发现。”
符音一听就急了,忙问:“怎么回事?你报警了没有?”
张仪不耐烦地说:“报警没用,你听我的没错。”
她说完又不顾手上的伤开始推那个柜子,符音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着一起推。
“这面墙这么高,又都漆了水泥,推柜子有什么……”
符音的话一顿,只见柜子挪开后,下面有个五六十公分大小的空间,方方正正,只用砖块砌了,还没上水泥。
“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张仪摇摇头,“昨天早上我迷迷糊糊的,回过神人就站在这里,正想离开,听到这墙后边有人在说话,好半天我才听清楚,是有个孩子想自杀,结果没成功,被人堵在这里了。”
符音敏锐地察觉,这说不定跟她昨天早上在网戒中心听到的那道凄厉的叫声有关,时间上也似乎说得过去。
只是这条街道显然不是网戒中心大门对着的街道,符音往外小跑几步,她们站的位置,这面墙更像是个高高的围墙,里面那幢房子离这里还有不小的距离。
如果是同一个地方,那这里就是大门正后方了,毕竟她刚才已经看过侧方的样子。
想到网上的那些信息,符音不敢大意,“妈,为什么报警没用?”
“我就站在这,听得清清楚楚,有个男人说找警察来也没用,他们能出示所有的相关证明,警察拿他们根本没办法。”
符音听到这,心都提了起来,如果是同一个地方,载酒行还在里面呢,她又不能告诉别人,“那这砖是怎么回事?你想从这里进去吗?妈,我先带您回酒店,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时没有头绪,拉着张仪就要离开,张仪却固执地不肯走,“谁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机器,竟然把墙都打了个洞,早上刚让人补好的,小音,这事不寻常,妈看到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