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好人有好报,我一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将来肯定有福报啊,不对不对,哪用得着将来,就是现在也是吉人天相,有贵人相助,万事逢凶化吉……”
沈医生追捧了一路,符音则默不作声,高深莫测笑了一路,心说果然吃这一碗饭的,一张嘴存心要捧人,脾气再差的人也没了脾气。
“沈老医生……”
“别别别,你可别再这么叫我了,我都金盆洗手不干这行了,刚才还在警局里还签了字,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沈老头就行。”
符音点点头,“咳,您在里面没受什么委屈吧?”
沈老头连边摆手,“哪能啊,警察同志哪会为难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都是些误会、误会,说清楚了自然就没事了。”
符音说:“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哎呦,话可不能这么说。”沈老头慷慨激昂,“有关系好办事,本来我就没什么事,你来了事情提前解决,让我一把老骨头不用在里面受冻,皆大欢喜。我孤家寡人一个,难得还有年轻后生肯为我费心,替我说句公道话,可见天底下还是好心人多啊。”
老滑头!
绕来绕去,就是不肯承认符音帮了他一把。
对付无赖只能比他们更无赖,不要脸这回事,符音也驾轻就熟了,“您太客气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其实是有事请您帮忙才听说您被他们带走的事,现在既然您没事了,那我还得麻烦您了。”
沈老头一双眼睛在符音身上走了一圈,装疯卖傻,“我一臭老头,除了嘴碎了点,爱找人唠点磕,说说家常,实在是一无是处,只怕帮人不成反而坏事,你看,这一不小心,还引祸上身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嘴欠啊。
符音心里嘀咕,嘴上可一点余地不留,“这哪能是‘祸’?您也说了,只要是误会,解释解释,总有说清楚的一天,再者,您都还没问我是什么事,怎么就知道帮不上忙呢?”
真是难缠的丫头。
沈老头摇摇头,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顺带带出一支皱巴巴的烟,把钥匙递给符音,指使道:“开门。”
他说这话时收敛了态度,再没有那种猥琐狼狈的感觉,目光里流露出老年人特有的精明,划了根火柴点完烟,手一摆,火苗熄灭,扬了扬头,“去啊,想做生意进门谈,只有一点,丑话说在前头,做生意不讲人情的,顶多收你个友情价。”
符音知道他这是松了口,也不枉大晚上把这人捞出来,陈志那边她打了个马虎眼,幸好他被姚菲的事搞得精疲力尽,暂时还真顾不上这老头。
她打开门,屋里黑灯瞎火,空气都是冷冰冰的,沈老头在她身后进屋,打开灯就扑向他的太师椅,不忘把电热器打开,符音打量了一圈,没发现玲珑。
“说吧,什么事?”
符音再次坐到了他对面,“其实还是有关姚菲的事,她真的没怀孕吗?”
“天知道,我又没给她检查。”
“……她不是说到你这打胎吗?”
“你看我这里具备打胎的条件吗?”老头指点江山似的指了指屋子,“我这原来就是个小诊所,感冒发烧,蚊咬虫叮,卖点药而已,挂针的时候都少,打胎?等着被人打吗?”
符音结合实际境况,觉得他说得有理,不用说,打胎的话肯定也是姚菲故意骗陈志的了,“那她怎么就找您算起命来了?”
“兼职啊。”沈老头一脸理所当然,“开这么个诊所,也就方便方便街坊邻居,还真不够养活人的,不过做生意也是讲原则的,你再这么问下去,涉及到客人的隐私,我可答不了。”
符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讲原则”的骗子,问:“那你能帮我再把她劝回来吗?”
她也不明白姚菲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好骗,要说她自己现在接触得多,对牛鬼蛇神还抱着一份敬畏之心,可怎么听这老头讲话,都觉得不靠谱,大概真是第一印象比较重要,沈老头身上“老神棍”的气质实在太强了。
“那可不行。”沈老头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收钱办事,我收了别人钱把事情办完了,再收你的钱把事情办回去,这么做生意是会砸招牌的。”
符音挑眉,“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做这事都不怕将来有报应了,还怕砸招牌?”
“报应?小姑娘原来也封建迷信啊?”
“……”
符音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
沈老头说:“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有钱谁不想挣呢?不过我们这生意最忌反复无常,我昨儿说人八字不合,明儿改口天生一对,就算我自倒招牌,别人也不肯信啊。”
符音叹气,“那我只得把真相和盘托出,姚菲肯信你还是信我,让她自己选择好了,我至少问心无愧。”
她说着站起身,沈老头叫住她,“什么真相?你打算对她说什么?”
“我嘴笨,不像老先生您,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讲成白的,只能实事求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了。”符音故意拖长了声音,“什么父母从中作梗,有人收钱办事……”
“你回来,回来。”沈老头急了,“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告诉你的,你怎么能出卖人呢?再何况,我没说过是谁出的钱,你可别凭空臆造。”
“啊?”符音转过身,却并不坐回去,“那是我着急说错话了。这么说,我只能对她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