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小路上慢赶着,四周安静得很,但不显得寂寥,墨良笙和黎落两个人并排坐在马车外面,全然一副悠闲模样。
不过,只是悠闲模样,黎落可不悠闲。
她紧张的牵着缰绳,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生怕那马儿会调皮的往旁边走去,这样这马车可不就不好架了吗?都怪墨良笙,说什么自己疲惫的很,所以让黎落来学习架马车了。
黎落本想推辞,可是一想到他们此行惊险重重的,墨良笙又指不定什么时候病发,所以黎落还是选择了学习架马车。要是再找一个车夫,而自己又没能力保护好人家,再发生上次的事,她可就良心不安了。
墨良笙坐在外面,一是为了看着第一次架马的黎落,二是为了出来吹风透气,可是看着黎落那紧张的模样里,还隐藏着丝丝焦虑,他又忍不住多问:“你就这么离开了?你相信那个三娘说的话吗?”
那个三娘口中说的紫兰,其实应该就是她自己了。可是,这种人的话,墨良笙向来只信三分。
他看这三娘泼辣的性格,像是会寻死的人吗?既然有武功可以在战乱时打猎维生,又能当劫匪的,为什么她不在被卖去青楼时逃跑呢?又不是养活不了自己。还有,她一个被镇子上所有人都厌恶唾弃的女子,最后是怎么说服那几个汉子随她一起走了的呢?还能那么有指导能力的做了那几个汉子的首领。还有,从北方边境到这里,这几个月的路程,他们就是已经当劫匪当了几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仇家追杀什么的,或者这中途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安生,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不能让墨良笙完全信服。可是,黎落听完故事过后却告诉了那五个人:“这个故事太老套了,姑娘我很不喜欢,所以你们几个还是去被炼成毒人吧!”
语罢,黎落看着那五个人通通变了脸色之后,她就mí_yào一洒,把那几个人迷晕了。然后,她就默默的解了三娘的绑,收拾了东西叫上了他一起走了。
墨良笙不信三娘的话,但也并不想要怎么惩罚那几个人,所以就由着黎落安排了,可是现在看见黎落现在这忧愁神色,他又忍不住发问了。
黎落听见墨良笙的问题,神色不变,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我师兄教过我,信人只能信三分,而且那个三娘的话里漏洞很多,我知道她在撒谎。可是,就算她撒谎了又怎样呢?我又不是真的要卖了他们几个,吓吓他们而已,饶了他们这次就当是讲故事的酬劳吧!”
信人只信三分,她师兄教的这点和墨良笙的想法不约而同。
墨良笙很是满意他这个隐藏的对手,也就是黎落这个师兄,尽管他还一点不了解她师兄的事。
“信三分,你信的哪三分?”墨良笙又问,问出口过后才恍然发觉了自己今天的问题似乎是有些多了,一点不像之前那个沉默的自己。又或者说,他是忍不住对黎落越来越好奇了,迫不及待想要了解黎落,了解黎落的想法。
“这个嘛……”黎落想了一会儿这才回答:“我信她遇到过李宁泊这个人。”
“为什么?”又是一随口,墨良笙就这么问了出来。
“因为三娘讲起李宁泊这个人的时候,那眼神骗不了人,我觉得,她心里肯定还是对李宁泊这个人有愧疚感的。还有,讲起镇子里的事的时候,和三娘在一起的另外四个人的神色都有变化。如果那些故事是黎落胡乱编造的,那么和她同伙的人不会露出那么契合的表情。”黎落一一解释着,把自己心里当时想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墨良笙越听越觉得黎落这人也不笨,心思还挺细腻的,做事也大度,不拘小节。可越是这么觉得,就越是对黎落这个人感到了疑惑。
最后盯着黎落,就想要把黎落的小脑袋撬开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让他看不懂呢?
不过,他也只是看看而已。
黎落一转头就看到了墨良笙那‘炙热’的眼光,看的她头皮发麻,有些不自在了,连忙扯着话题道:“夫君,我们什么都没对那几个人做,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安排有些不对?”
“还好。”墨良笙含糊回答。
“什么叫还好?”黎落皱起了秀眉:“我做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啊!如果是夫君你,你会怎么做呢?”
其实,这事做都做了,如果真是错了,墨良笙不认同的话。那么在刚才走的时候墨良笙就会说出来了,可听见了墨良笙这个回答的黎落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舒坦,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墨良笙无奈,他也说不上黎落处理这事的方法是好还是不好,反应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解决事情的方法。她还问他会怎么处理这事,还能怎么处理?这不都交给了她全权处理了吗?
这是个麻烦的问题,墨良笙心想,可是还是给黎落解释了起来,他先问她:“如果遇到盗贼,同样只是偷了十两银子,那么普通人家会怎么解决?富甲之户会怎么解决?街头小混混的聚集所会怎么解决?”
这白痴问题!
黎落有些无聊的瘪了瘪嘴:“这还用回答吗?普通人家肯定会会把那盗贼送去官府,富甲之户会把那犯罪好好暴打一顿再送去官府,并会着重审理!街头小混混更不用说了,把人打死了都不算回事!”
“……”
明明知道这个道理,还说了出来,黎落居然还是那么白痴的小拽态度!
墨良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