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小声说着：“我现在叫梁凉，那个名字已经很久不用了，所以也不要再提了。”
李梓杨听着一愣，当下就向她说着抱歉。
她抬起头看着直视着她的李梓杨，尽可能露出令人舒坦的微笑，用正常的语气说着：“那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意思是你没有那样叫过我。”嘴角稍稍上扬了些，眉眼里有几分豁然，她征求又像陈述：“和之前一样什么也不说吧！”
他想了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于是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打算揉一揉她的头发，准备点头妥协。
梁凉突地侧开头，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那天的拥抱在内，我当作你什么都没提。”不仅为她，也是为夏婷。她不想再让过去与现在有所纠缠，她也不想某些情感无法泾渭分明。
他收回手，假装没有听懂。可是她依旧保持着侧过脸的样子，有一小撮头发柔柔地垂在她的眼睛上，但他仍然看得出她眼神里的认真。
他站起身，到柜台付了帐，然后在她的错愕中拉起她向外走。
她跟着他走着，速度快到她无法思考。看着他的肩背，意识忍不住将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重叠，一样的挺拔俊朗，一样的吸人眼球。感觉到手肘被他抓紧的地方传来的他手掌的温度，炙热得让她无措。什么时候起，才发觉到这份熟悉，发觉到再次见面以来，变化了的心情。
在人少的一条林荫道里停下了脚步，他放开了手。她立马用手捂着喉咙大喘气着。
“梁凉，你谈过几次恋爱。”突然他问她。他看着她的眼神过于炙热，就像要透过她看到过去一样。
“你的表情太过沉重了。”她好心提醒。
他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她继续说：“或许问完你，明天我就可以恢复。”
“我没有谈过恋爱。”
像是早知道她会这样说，他说着：“可我谈过一次恋爱。并且我一直觉得，那不是单恋，只是因为它的无疾而终，让我遗憾了很久。”
她笑笑：“如果你想，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会想和你谈恋爱。”
他双手抓住她的双肩，注视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难以逃离，他用最让她惶恐却又熟悉的语气说着：“可我只想和一个人谈恋爱，我喜欢的那个人。梁凉。”最后的那两个字不知是在叫着她，还是揭晓一个答案一样的存在。
她挣开他的双手，再难以笑颜以对，难以装傻：“你不该说的。”
“为什么我不该说？”第一次，看着那浅浅的梨涡在她脸上消失，他不觉得心烦。因为这一次，他需要的不再是敷衍的笑，而是真实的回答。
“你知道的。”她低下头。
“我知道什么？”这次轮到他不懂了。
一股酸气从心里冒上鼻子，湿润了眼眶，她又一次重复：“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她抬头，盈泪的眼眶和饱含着愤怒、失望、纠结、慌张一切复杂心情的眼神让他瞬间想要缴械投降。他突然觉得他输不起了。
“你明明知道夏婷喜欢你的，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说着这些。”
他急忙解释：“我和夏婷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和她相处的。”
她说：“可是你知道她一直喜欢你。重要的是，她喜欢你，李梓杨。”
头脑中一闪而过那晚她发来的短信，他叹了一口气：“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虽然这对她很......但是，这么久我喜欢的只有一个人，你还不明白吗？”他有些失神，“难道就因为你们是朋友，所以我没有表达这一切的意义了吗？”
她的回答笃定，瞬间击溃了他：“没有。”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就像你明明知道她喜欢你，可你依旧要告诉我这些一样。从我收获这份友谊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个叛徒，即便她或许不会这样认为。但一开始接受她好意的是我，不是说着这些给我听的你。”
她在心里补了一句，何况她必定在意。
他走上前轻轻地帮她拭泪，说不尽的温柔，但说出口的话依旧是质问：“就因为这些而拒绝吗？就算你忘了曾经我的角色，忘了一些事情，但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和过去一样的心情。”
她坚定地望着他，说着：“就因为这一点，所以我从未往下考虑。”
如果告诉他，她甚至记得一切，那么这样子的话未免太让人难以接受。
有些事，我们总要学着当做南柯一梦，梦醒就看破。
他气馁了，却不愿松口，“那过去算什么？以后怎么算？”
第一次觉得他的话尖锐到难以招架，梁凉试图微笑轻巧回答，却也因为心里空空如也无言以对而选择沉默。
那天的事，李梓杨和她都选择只字不提。幸而李梓杨因为另一个社团的一些活动而忙来忙去，很少有时间来新闻社，她可以暂时搁浅他们之间的问题，不然他若总是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饶是定力好的人，也会被逼得发疯。
看着准正备出去采访的洛夏婷，梁凉叫住了她：“今天我和你一起去。”
洛夏婷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我也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不过，你完全没有准备啊。到时候问题和回答你也忙不过了。”她凑到她耳边，“最重要的是，知道我采访谁吗？”
洛夏婷眼神里的狡黠毕露无遗，她问：“是谁？”
“周时南。”看着梁凉楞了一下的表情，她咧嘴笑着。
“周时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