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冲葛颜微微一笑,抱了下拳,算是认识了。
葛颜豪气陡升,向身后手下挥了挥手,大声道:“拿酒过来,我要和两位哥哥痛饮一番。”说罢,有三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翻身下马,从各自的马背上取下一个皮囊,双手高捧过顶,万分恭敬地来到葛颜身边。
葛颜拿过两个皮囊,顺手丢给殷氏弟兄,又拿起最后一个,拔下木塞,呵呵道:“这是草原上的马奶子酒,最是甘冽醇美,按草原上的规矩,只有遇到极其尊贵的客人才拿回来待客的。来,咱们干了这酒。”说毕,他举起皮囊,白练一样的琼浆倾泻入口。
殷天雄大笑道:“葛家兄弟,爽快,你这人对俺的脾胃。”他也拔下木塞,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
殷长风则不似这二人,只是轻轻饮了几口就作罢了。
葛颜拍了拍空空如也的皮囊,用袖子一抹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一皮囊马奶子酒足有二斤有余,就连号称千杯不醉的殷天雄喝完都有了一分醉意,而看他却像刚刚小酌了一杯似的。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殷天雄笑着道:“还是这样喝酒过瘾。”
“古人常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葛颜得遇两位哥哥,才知古人所言并不欺我。”葛颜一笑,话一转又问道:“两位哥哥,这是要去哪里?若不嫌弃小弟打扰,咱们不如结伴而行得好?”
殷天雄刚要开口,却被殷长风话头拦住,他道:“葛兄弟,我们兄弟二人想去临安城会个朋友,路上顺便有点私事要办,若是与兄弟同行,怕是耽搁了兄弟事情,咱们还是各走各得好。”
葛颜见自己的要求被人一口回绝,也不气恼,笑道:“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好再强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两位哥哥咱们后悔有期。”他挥了下手,早有随从牵过一匹红鬃烈马来,他翻身上马,冲着殷氏二侠一抱拳,道了声告辞,然后马鞭一扬,“啪”得一声,这一彪人马随着葛颜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朱仙镇外奔去,盏茶功夫,只剩一溜绝尘。
殷氏二侠原以为和葛颜后会无期,却没想到在这梅山之下,重兵重围之中,再次见面了。
此时,葛颜四下扫视一番,目光直指宋军主将万俟卨,道:“哥哥,你们可是想擒了那当官的老儿,用他来要挟官军,好突出重围。”
殷长风点了点头,道:“不错,葛兄弟一语中的啊,擒贼先擒王,咱们拿下那狗官,还怕这区区军兵不听命于咱?”
葛颜会意,撮唇长啸,十来个精壮的汉子听到啸声,砍死二三十个宋兵,纵马来到葛颜身前。
葛颜用手中的弯刀向着躲在宋军人墙后的万俟卨一指,道:“勇士们,让这些宋国兵将见识见识咱们燕云男儿的手段,冲破宋军人墙,擒了那宋国大官。”
这十来个精壮汉子一阵欢呼,弯刀高举,在月光之下泛起一道道寒光,他们呼啸如狼嚎,纵马疾驰而去,那铁血之气就像一道湍急的激流从数十丈的高空轰鸣落下,伴随着这彪人马狠狠地冲撞到那所谓铜墙铁壁般的宋军人墙上。
仅仅一个冲锋,那十来个精壮汉子就像他们手中的弯刀一样锐不可当,在宋军人墙上狠狠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又用了一炷香时间,连续突破宋军三道人墙。一时之间,马嘶人嚎,宋兵哭爹喊娘,四下奔逃,只剩下断肢残臂和七八十具死尸。
万俟卨被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怪叫,拨转马头就要逃跑。
殷天雄见状,哈哈大笑,道:“老儿想要逃跑,看爷爷怎么擒了你。”他双腿一点马腹,那马儿希律律一声长鸣,快死疾闪,从宋军的人墙裂口之间冲了过去。
宋军原本被燕云铁骑杀得真魂出窍,溃败如潮,此时又见冒出一个殷天雄这般猛虎似的煞神人物,如何不怕,如何不惧?但见双钩一左一右,上下翻飞,仿佛两团飞舞的雪花,在这雪花笼罩之内,一个个宋军的人头飞起,就像在空中绽放起一朵一朵的血色花瓣,凄美可怖。
宋军见此情形,脑海中不约而同产生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离这个煞神远些,越远越好。于是,一个个宋兵后退逃窜,仿若退去的潮水,凡是遇到阻拦者,挥刀就砍,挺枪就刺,完全不顾袍泽之情。
一时之间,宋军军阵人踩马踏,相互倾轧,变成一锅烂粥,此时万俟卨想要冲破人群逃命,已然没有了可能,只气得他须发抖动,高声喝斥:“听本官号令,稳住阵脚,若有临阵退缩者,当斩!”
可这时的宋军早就成了惊弓之鸟,一个个拿定逃命的念头,如何还能听他号令,虽然万俟卨喊得两眼发花,嗓子冒火,却仍没有劝阻住溃兵,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万俟卨恼羞成怒,作为堂堂三军主帅,却无人遵从他的号令,简直让他颜面扫地,他从身旁一员武将腰间拔出长剑,一连刺死两个逃兵,然后晃了晃手中带血的长剑,冲着手下几员武将,狞声道:“你们食君俸禄,就要为朝廷分忧,若是挡不住这些叛贼,本官也不吝惜再多杀几个废物!”
众武将心下暗忖,今日若不豁出性命保住这位主帅周全,恐怕自己跟一家老小的性命也堪忧了。于是,一个个擎枪握戟,嘴里呜呜呀呀,从溃兵中杀出一条血路,向着殷天雄和燕云铁骑冲杀过去。
殷天雄嘿嘿一笑,紧了紧包裹腹部伤口的衣衫,渗出的血水将他的双手染红,可他浑不在意,就见他身形“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