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写得是什么?”应小檀有些急切,偏偏四王摇头不语,“你不知道,装得才能像一些,直接拿去给三哥吧,别说我看过就是了……”
应小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上面的东西,决计不会害了自己就对了。
四王的说法也确实是为她考虑,应小檀立时把字条叠了两折,握在手心,“我明白了,多谢四王爷相助。”
“小嫂嫂别客气。”四王脸上重新恢复成温文尔雅的笑意,他先应小檀一步,往门口走去,“以后,若再有与娜里依过不去的事情,小嫂嫂大可直接请我帮忙,不必顾忌……”
四王伸手推开门,秋风裹着寒意猛地闯进屋来,应小檀下意识地缩□子。四王却忽然道:“上一句话,记得也别告诉三哥。”
·
和四王爷的交割耽搁了好一阵子,应小檀往裕湘院走的时候,脚步不由得就快了起来。
一边走,她一边把字条悄悄递给福来寿,“一会儿我见机会提到这张字条,到时候你就说一直没时机,所以才没给王爷看,明白了吗?”
福来寿匆忙地点点头,“良娣弄明白这上面的字了?”
“没有。”
“咳……”福来寿被自己的口水呛得险些晕过去,“没有您还……”
“大概知道一点了,总之,你放心吧。”
应小檀深吸一口气,人已经立在了裕湘院的门口,“成败在此一举,我就不信……王爷还能再护着娜里依!”
给自己鼓足了劲儿,应小檀三步并作两步迈进了裕湘院的正房。
“小檀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起来吧。”赫连恪坐在里间,吩咐人把应小檀直接请了进来。
如她所料,躺在床上的娜里依,并无半点病容,此时借题发挥,泰半是为了请郎中进来传递消息……只是娜里依没想到自己会让福来寿从中截了胡儿,这才恼羞成怒,命人去请了赫连恪。
赫连恪坐在床不远处的圈椅上,朝应小檀招了招手,不无温柔地道:“你也过来坐,娜里依有几句话想问你,你照实答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是,小檀省得了。”乖乖地坐在赫连恪下首,应小檀微微抬眼,用余光打量着卧榻中的娜里依。
果不其然,见到赫连恪当着她的面,还对旁人这样照拂,娜里依的脸涨得通红,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也牢牢攥成了拳。
应小檀一笑,与娜里依正面相对,“姐姐有什么想问的?小檀一定言无不尽,知无不答。”
“别叫我姐姐!区区一个汉人,还想和我做姊妹么!”娜里依咬牙切齿,眼神里的厌恶挥之不去,“是不是你从中作梗,不许郎中来为我探病?!”
应小檀“啊”了一声,看了眼赫连恪,茫然道:“这……小檀可没有这份儿本事,姐姐病了的事,还是适才我跟王爷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呢。”
赫连恪烦躁地转了转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别问这些有的没的,你不是说应小檀想栽赃给你罪名吗,挑一针见血的问!挑你觉得冤枉的问!”
娜里依神情有些慌张,她适才是冲动之下,一时失言,赫连恪进门就说她无理取闹,她这才信口开河,一个劲儿往应小檀头上栽赃。
若是在以前,赫连恪必会一笑了之。
他再了解她不过,她厌腻汉人,厌腻大魏的土地并非这一日两日的事情,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舍弃太子,而选择这个根本不可能继承大统的三皇子。
她根本不想当什么皇后太子妃……她想要永远生活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上,永远做那颗马背上的明珠。
她在等……等改朝换代,等跟三王爷一起回到草原上去。
可是好像一夕之间,她就觉得自己已经等不到了。
“怎么不说话?”赫连恪见她沉默,语气稍微放柔了些。毕竟是宠爱多年的女人,一时的不喜,并不妨碍赫连恪习惯性地对她表现出宽容。
应小檀也是噙着笑,耐心地望着娜里依,等待她的下文。
娜里依逼着自己强打精神,依然摆出旧日里的不依不饶,“那郎中呢?之前为我看病的郎中呢?”
应小檀气定神闲,“这个得问青玉姐姐吧?小檀不打理家事,听都听不明白呢……不过,说起郎中,我倒想起一桩事来了。”
她偏首,望向赫连恪,“王爷,福来寿和您说了吗?”
娜里依心里咯噔一声,有意阻拦,福来寿却已是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主动道:“应良娣恕罪,奴婢一时还没来得及向王爷回禀呢。”
赫连恪蹙眉,“怎么了?”
应小檀不再搭腔儿,任由福来寿交代,“之前上刑的几个人,奴婢担心他们捱不住,今天一早请了郎中过府,给他们简单查看了下伤势。奴婢原本是怕郎中夹带的草药有问题,别叫那些人有什么想不开的,隐瞒的,一剂药下去再没了命,正翻看那药沫子呢,结果,发现了这个。”
他从袖口里摸出字条,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赫连恪跟前,“奴婢不识得这字,又没处打听,只能留下来,请王爷权夺了。”
赫连恪接了字条,本能地去问应小檀,“你看过了吗?”
应小檀倒是答得直白,“看过了,福来寿问我认不认识来着……这可真真儿是难为人。”
她话音甫落,赫连恪却猝然站起,他捏着字条的手都抖了起来,“娜里依!?”
赫连恪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