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来到家门口,抬头望了眼房舍,见有微弱的灯光约隐约现的从窗口溢出,心中顿时被一片温馨填满。如此深夜时分,他的寡母深夜挑灯在等他回家。
陈到摄手摄脚的想打开柴门,可最后还是弄出了声响。那微弱的灯光,等时间大亮,紧接着,正房门“吱呀“打了开来。借着灯光,一个身穿裋褐的四旬年纪的妇人出现在了门口。因为操劳缘故,她脸色的岁月痕迹,让她看上去,年老了十来岁。
陈到见妇人出现,顿时轻声的道:“阿母,现已过亥时三刻,恁怎的不上榻歇息?”
“痴儿,你不见回来,为娘如何能安心入睡?”陈氏见了陈到平安回来,满脸担忧的脸色顿时消失不见,又疑惑的指着陈到身上的担子道:“三郎,你这是?”
“孩儿不孝,让阿母担忧了。”陈到顿时满脸惭愧。同时又挑着担子,迈过门槛,进了屋内放下后道:“这是两斛粮食,孩儿不是与平舆县乡亲去城外帮高兵曹的军卒收敛战损的袍泽吗?这是他们给我等的酬劳!“
“这高兵曹这倒是与其他之人不尽相同!“陈氏满脸感慨的道。她也没有想到高珣会发送粮食。这次去城外帮着收敛尸体,明为帮衬,其实还不是官府强行把这事安置在他们家的头上。
虽然她不情愿让她的孩儿去做这种事,但是,官府的招令她们又实在是违抗不了。在陈到被招走后,她就在家担忧不已。担忧她陈家如今唯一的男丁会回不来。
她可是听说了,因为娥贼四处作乱,官府一方的战事吃紧,已经战死了许多的士卒。所以,她生怕官府假借招募民壮,实为把民壮强行扣在军营当兵。特别是在陈到深更半夜了,还不见回来的踪影,就更加让她焦躁不安。
如今,她的孩儿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两斛粮食,这顿时让她对高珣的行为感到吃惊与惊讶。她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像高珣这样为民着想的人。
现在她家虽然还有祖上遗留下来的几亩薄田,但是,因为去年汝南也受大旱影响,使得粮食减产。到如今,她家的米缸已经见底了,她正愁如何过接下来的日子,没有想到这次突然强加在身上的劳役,反而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是啊!高兵曹不仅军事能力突出,率领五千士卒把围困平舆县的五万多娥贼打了个大败。而且他的仁义之名,名满扬州,如今许多的扬州百姓都收受过他的恩惠。“
陈到连忙附和。他在与士卒一起收敛尸体的时候,与那些士卒交谈中得知高珣在扬州的所做的一些事。开始他还以为是那些士卒是在变相的在为高珣说好话。
后来经过的他的仔细观察,见所以的士卒在谈起高珣时,那发自内心的对高珣的尊敬与爱戴,在加上他们收敛尸体完事后,那个主事的宋凌与杜衡把两斛粮食亲自交给他手上时,他也相信了那些士卒的话。
陈到见母亲带着狐疑的神色,顿时也知道他的母亲不太相信,于是,他把从士卒那得来的关于高珣在扬州所做的事,说一了一遍。同时,也把他观察到的,也向陈氏叙说了出来。
“这高兵曹还真是一个仁义之主啊!”陈氏听完后高珣的事迹,顿时肃然起敬。同时,见陈到整个人出现了扭捏之态,心中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母,陈到是他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对陈到的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要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她的孩儿动了当兵的念头。这让她这个当母亲的顿时焦急起来。她作为平民百姓,也没有出过什么远门,虽然使得她没有什么见识,但是也知道上战场的残酷性。
远的不说,单就说这次平舆县城被娥贼围困的那二十多日。县城里的所有郡兵,以及那些豪族家族的私兵好几千人,在最后,人数死的只剩下不足千人,才堪堪抵住娥贼攻城。
如果不是高兵曹率兵来援,如今的平舆县早就被娥贼所攻破了。而且,她还听说,那个很有贤明的赵府君,率着上万的郡兵,以及一些豪族私兵,在召陵县被另一大股娥贼围困,使得其脱身不得。
虽然她知道他的三儿因为机缘,得到了一个战场老兵的指点,习得了一身武艺在身。但是,如此多的娥贼,岂能是她这个还为成年加冠的孩儿能抵挡住的,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啊。
如果她的大儿与二儿,不是过早的夭折,那她也不介意她的这个有出息的三儿出去闯荡一番。可是,如今的陈家,只剩下三儿这个独苗,一旦她的孩儿当了兵,上了战场出现了什么意外,这岂不是让陈家断了香火传承?那她这个陈氏妇,在死了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的亡夫,以及那陈家的列祖列宗。
陈到见他的母亲那焦躁不安的神情,也是知道他的母亲心中在想些什么。可是,自打他勤学武艺开始,心中就有了一个愿望,就是保境安民,报效朝廷,然后在博取功名,光耀陈家。
同时,他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一个加入高兵曹军队的机会。他知道,在这个越来越看重出身的大汉,像他这种平民出身之人,想要出人头地,或者博取功名,已经是越来越艰难。
他这一年来,也曾试着去向汝阳县的袁家投效,但是,得到的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其他的士族,也是一样。这让他绝了投效士族的心。
可高兵曹不同,经过他向那些士卒打听得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