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予泠怒斥薛云霄,郑林越情系舒羽夭。壹 (1/2)

三五日后，便是舒眉的祭日，丧礼本是在城外瓦房做的丧事，和着首阳的枯枝败叶，着实是一番“除去巫山”的情意。

辛予泠同舒羽夭虽是及笄之年，却也得按着规矩。合该在家中坐些时候，待兵客在辛府请了香方才能领着去祭拜。辛予泠同舒羽夭在房里待了好一会，说了不少体己话，才听得寒吟匆匆来说道：小姐，舒姑娘家的薛姨娘来请香了。辛予泠应了声，便叫寒吟去请姨娘，转头对舒羽夭道：“这厮好不容易来了，我若不训训她，她且不知天高地厚，你去屏风后躲躲，好好听着我的。”

随后便遣落雪搬了张凳子去了屏风后，舒羽夭也坐了过去。那薛姨娘腿脚确实快，寒吟请了一会便来了。

薛姨娘先是讨好一般：“给辛小姐请安。”辛予泠左右也不望她，只自顾自的吃茶，等了好一会，薛姨娘也不见她叫起，自己腿脚也麻得厉害，索性也不理，直挺挺的立了起来。辛予泠见她这般，用力将茶杯掷在桌子上怒道：“怎么，薛姨娘同我请安也麻烦？”薛姨娘还未回过神来，辛予泠接着道：“我却是不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难道辛府就没有辛府体统了？谅你不过是个姨娘，来我辛家却连我的房也不进，你可是没把我这个辛二小姐放在眼里？”薛姨娘脸色难看的紧，虽心下想着：我如何要给你这个乳臭味干的小丫头片子请安。嘴上却也只得说：“是奴的错。”辛予泠端起茶盏，冷笑一声：“呵，我却未见是姨娘的错。并非我口浅，辛家里，秦姨娘同我一道上桌，却要先伺候我吃，每日非得朝我娘灵位上香磕头。若无我首肯，她连落雪寒吟都是不敢使唤，舒伯伯不过看你年龄老极，嫁不出去，抬举你做了个妾，你竟真以为自己从山鸡成了凤凰？”薛姨娘终于脸色铁青，忍不住刻薄道：“这却也是舒家的事，莫要大小姐费心。”薛姨娘话闭辛予泠便一盏半温茶泼了去：“你倒是自居舒夫人？说白了你不过是个妾，称你舒薛氏便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如今怎敢如此虎胆在我面前装大？如今想来，你背后必定是给了你们家大小姐不少颜色。薛云霄啊薛云霄，你名为云霄真以为自己上了云霄？成日成日的作死，尾巴翘得倒是高。待得崇宁长公主来了，我非得好好说说你的一二。”这下子终于唬住了薛云霄，她阴着脸道了声：“奴知错，奴告退了。”辛予泠点了点头，她方才离开。待她走了，舒羽夭才从屏障内走了出来，辛予泠正欲去拉她上坐，却不想舒羽夭的泪珠儿垂了下来：“这些年薛姨娘里里外外克扣我的月钱克扣用度也是不少了，奈何只有苡萍为我抱不平曾同薛姨娘说上两句。其他人.权当没见着，我本懦弱，不敢同她争辩，今日幸有姐姐替我出头，却也不知，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辛予泠扶她坐下后，从脂粉匣子中取出一块令牌，转身递与她：“莫怕，你且收着，这是月贵嫔的宫牌，届时你回了家，她若再敢欺凌你，你只需拿出这牌子唬她一唬便可。”说话间，云嫦曦却从外头走了进来道：“好姐姐，才却见薛云霄怒发冲冠似的从蝶苑出去了，满头茶水，想是受了什么气，进来时又望见舒妹妹哭哭啼啼，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辛予泠前前后后将来龙去脉说了一说，云嫦曦更是胜怒：“呵，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权且是个小蹄子整的幺蛾子。她当她是什么，如此扒粪之人，难怪辛姐姐动气，虽说我爹宠幸顾姨娘，她见了娘也得唯唯诺诺，舒妹妹脾气好，若是换了我，我非得抽她两鞭子让她跟杀猪似的嗷嗷直叫。”说这话间，辛予泠方才注意着——多日不见，云嫦曦身上着实多了几分硬气。本就因幼时虽云父打猎而晒红的皮肤如今愈发健康，不同于闺阁千金的肌肤胜雪，她却是黝黑的枣色皮肤。从不着妆，素颜见人，腰间短鞭也不离身，牛皮皂靴是四季如是。虎父无犬子，云父是镇国将军，云嫦曦自然巾帼！只是云嫦曦的兄长云翊绮却是花花公子，沉迷青楼，养的一副女儿家的娇态。此二者相比，即便是重男轻女，可终究，云父还是疼女儿多一些。

蝶苑中三人说话间，薛姨娘早已走至辛家花园中，此时大多兵客早已去了开外交林的丧礼处哀悼，这院中人也算稀得。薛姨娘见四下无人，破口大骂：“辛丫头就是个畜生，待老娘他日必定扒了你的皮！”

“呦，薛姨娘这是要扒了谁的皮呢！”远处篡近一只窈窕身影，腰肢倩倩美不胜收，满头珠翠玉环随着身影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此时听来，却多了一分诡异沉重。薛姨娘仔细打量了一番，半日才想起那女子是谁。急忙扣头道：“奴给娘娘请安，都是奴不知羞耻惊扰了娘娘安稳，娘娘恕罪。”那女子却笑了起来，笑的张狂妖娆，她拉起薛姨娘，顺手用如雪的丝帕擦了擦薛姨娘头顶的茶叶“姨娘心有不平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姨娘本就尊贵，比那没娘的女儿要有教养的多，平日说上一说也是人之常情，辛小姐怎可如此戏弄姨娘？白白让那糟死的野人看了笑话？”薛姨娘细想一番，瞪大了眼：“舒羽夭在那房里！”女子拍着她的手道：“你以为辛予泠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无非是替舒羽夭出头罢了！”薛姨娘此时也不顾面前有贵人，不干不净骂着：“舒羽夭那蹄子，成日便晓得说我不好，我非得给她些颜色瞧瞧！”女子言：“姨娘莫急，我却又一套计策，不妨说与姨娘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