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眼花，闪电划过的那一刻，她清楚看到左航的眼里好象少了点什么东西——没有黑白分明只有一片漆黑，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神秘。
闪电一闪而过，只一瞬，教室内的光线再次转黑。邵柔忽然发现左航的眼完全正常，难道刚刚是自已眼花了，正准备再次确认，她发现左航忽然转过了头，直勾勾的瞪向窗外。
受了他的感染，她情不自禁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她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
一个物体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快速的划过玻璃窗，然后坠向地面。
———
十六岁的女孩,如花一样的年纪，在初冬静谧寒夜，走上一条自我毁灭的路。
一连几天，上海的大小媒体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来自各方的记者们纷纷涌向育英中学。
事故鉴定结果出来的很快，依椐现场足迹、痕迹，还有监控，警方很快给出了判定——学生是利用晚自习的时间跳楼自杀的，尽管育英中学的教学楼只有五层高，但摔死个人却是足够了，
虽然警方公布了不少证据，但疑点同样不少。比如通往天台的门明明是加了锁的，一个女学生是如何上去的呢？另外据调查，跳楼的女生品学兼优，和同学关系也很好，家里也没有什么矛盾，这种本该象花儿一样灿烂开放的花季少女，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条不归路呢？
一切都是问题，却不得答案。
所有人都在关心，真相到底是什么。
传言象长了翅膀的鸟一飞冲天，各种推测就象污水卷起的泡沫应运而生。
育英中学元气大伤，校长在头顶的头发在有目可见的速度持续少中，大有地中海演变成太平洋的趋势。师生们更是人心惶惶，不堪其扰。最后政府部门强力介入，这起自杀事件终于慢慢平息下来，但后遗症却不能一时半会消除，在秋末冬初时候，育英中学分外寒冷萧条。
“听说死的那个女的，据说是被老师骂了一顿就想不开了所以才死的。”
秦宾放下遮在脸上的课本，露出一对睡眼惺忪：“真的？”
黄山一本悲怆：“骗你干嘛！和我一块升高中的呢。”
他啧啧了两声，唉了一声：“可惜了的，和我一样都是个学霸呢。”
“得得得，兄弟，不说学霸这二字咱们还是朋友。”秦宾无奈地扔下笔，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得大力提倡挫折教育啊，这心理素质太差劲了。要是分咱们班来让红烧肉调教三天，她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你说对吧？”
他最后这句是冲着左航说的，但左航一直神游天外，根本没理会。
“这娃绝对是吓着了！”秦宾伸手在左航面前晃了几下。
这一点黄安表示赞同，毕竟任是谁亲眼目睹女生自天台跳下去，心理阴影肯定少不了。事实上左航自从那一天过后，每天得空就把个脸冲着窗外，就象中了邪。
几个人静了一下，空气中莫名多几丝说不出来的古怪。
“你们留点口德行不行？”黄安的同桌李燕紧张的看了左航一眼后忍不住爆发了：“那女的我也认识，平时多开朗的一个人，她才不会相信因为老师训了几句就想不开去死。”
秦宾被她的气势镇压得哑口无言，缓过劲来觉得有些不服气：“不是想不开，那是什么？”
李燕冷笑了一声：“听说——”
左航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仁黑得深沉。
李燕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秦宾和黄山对视一眼，二人会心的笑了。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不准谈恋爱，但少男少女的青春怎么可能是几纸规定能够镇压的了。高一班李燕喜欢左航的事尽人皆知，唯一不知道的人，大概就是当事者本人了。
“你们有病吧？”
左航回过味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李燕投来火辣辣的视线先是怔了一下很快不自然的掉转了头，天地良心，他对李燕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别介，开个玩笑，当什么真。”黄山比较圆滑，一看气氛不对连忙哈哈着打太极：“快说，你知道什么？”
李燕莫名有些失落，又不想表现的太显眼，只得强打精神：“也没有什么，我听说，事发前她们宿舍几个人在玩请笔仙的游戏。”
“笔仙啊？”几个人一齐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这时教室里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一个保温杯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左航的目光一直凝结在手忙脚乱收拾保温杯的庄薇身上。后者抬头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像被雷打了一样愣在原地。
请笔仙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反而是个老梗了，做为一个曾经在广大学校中相当流行的游戏，一直有着相当大的人气。据说请到笔仙的人都会提前得到考试的试题，这对于在一切向成绩看齐的大气候下，对学生们的诱惑可想而知。
“不是吧？”说话的是黄山。
秦宾来了兴趣：“听说请笔仙很邪的……”
左航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请笔仙的事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是吴冰冰和我说的。对了，不信可以去问庄薇，那天她在宿舍里呢。”李燕一旦开启八卦模式，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听说那天她们真的请到了，还听说笔仙跟她们每个人都要了一个承诺……”
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