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这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赶忙找补一些:“你们说,如果咱们这次打胜了,应该能得钱不少吧?”
这下子轮到众兄弟齐乐了,呼延灼回答道:“哥哥真会说笑,虽然一支部队在行军之时不会带太多的银两,但绝也不会少拿,尤其这次乃十万之众,不算薪饷,光是这一天三顿饭都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可是吃饭的问题不是有专门的粮草吗?”
“那不一样,粮草只是活命的基本保障,都是些确有少咸的玩意,真的时间吃长了,没有一个不烦的,抛开在大漠行军不算,凡是在咱中原地区开战的,没有不出去买点零碎打打牙祭的。”
“更别说还有薪饷。”关胜在旁边插言。
“对,还有薪饷,那发起来可是个大数啊。”
“不用那么急吧,当初我在禁军的时候,如果碰上出征,就都是回来再另饷银。”林冲提了另一个意见。
“林教头在禁军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州府的苦处了。禁军纪律严明,打仗勇猛这都是出了名的。相反我们平日里陪的那些府军,跟禁军一比简直不堪一击。除了纪律还算可以之外,打仗的时候总不抱着拼命的态度,逃跑的时候却是一个顶俩。禁军听说打仗能枕戈达旦,府兵听到打仗就先打听对手在确定是不是要请假。这辈子唯一能让府兵瞪起眼的事情除了耍钱那就只有发饷了。当初我在河北带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行军在外,结果仅因为迟了三天的薪饷,下面的小军差一点就撂挑子走人了。”
“怎么差距是如此之大?”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啊。”
这时宋江猛然想到:“那这次来的是府兵还是禁军?”
“府兵,来的这几个人还没资格带禁军。”呼延灼答应道。
“这不就好办多了吗?”
“哥哥如此乐观也是好事,但我想说,他们虽是府兵,但也是常年操练的兵士,而咱呢?虽有三万之众,但大都是些刚刚撂下锄头的农夫。这一反一正,您就明白了吧。”
宋江这下只能长叹一声:“况且人家还有十万之众呢。”
“人数不是问题,”吴用这时候又开始讲话了:“常言说得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既然领兵带队的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那他们带出来的兵士也肯定不值得害怕。”
“军师所言甚是,更何况这十万兵马并不是每个人都干带,都能带领的。”林冲也在旁边补充道:“这领兵打仗除了讲究点兵法之外还要有天赋,而这次来的这十一人当中,有哪一个饱读兵法战策?还是哪一个做出过威名远播的事情来?一个也没有。尤其那高球老贼,胸无点墨,试问这样的队伍,给他和给一块石头有什么不同?”林冲的一句话立即引起的卢俊义的喊好声,随后大伙也纷纷点头称是,只有宋江在旁边边琢磨边骂街,心说:究竟怎么打你们倒是先说说啊。
其实旁边的朱武早就想说这事了,但苦于吴用没说话,他也就没敢随便说,因为自己到底只是个副总军师,而人家才是水泊梁山的总军师。所以这时候宋江急,其实朱武更急,等到这时谁也不说话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朱武终于一咬牙直接向宋江说道:“哥哥,这仗啊,没打起来谁也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们就要做万全的准备。”
宋江心说终于要谈这事了,于是赶忙呼应到:“正是这个理啊,像头前说关胜和呼延灼兄弟所讲那样,虽然我们能胜,但风险太大,而且敌众我寡,实在不适合力敌,待将来我梁山广大之时,我定将给二位将军千军万马,一圆二位千里奔袭,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之夙愿。”
这俩人一听就明白宋江是什么意思了,于是赶忙就坡下驴的称谢:“谢谢哥哥的一番美意,我二人将来一定肝脑涂地,为哥哥效忠。”
这时的宋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现在的一句敷衍竟然成了几年之后的一句预言,虽然只是一半。不过那也是后话,我们暂时先不讲。
这时候吴用还是不说话,不过从他的眼中宋江可以明显的看出一种敌意和尴尬。其实在他们来之前,吴用已经和宋江说了一遍应对之策,不过宋江没答应,因为吴用说的办法其实很单纯,首先在半路上派人去劫杀一阵,给他们个下马威,然后在坐镇平地,与对方兵对兵,将对将,折对方威风。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宋江就干脆打住了他,原因很简单:本来人家就人多,人家怕的就是咱不出来,凭着山险水深玩易守难攻。可你这主意倒好,把自己全扔出去了,这不是要美死对方吗?当然这些话只能在他心里念叨几声,嘴上他还得照顾一下亲信的积极性:“吴先生果然妙计,但是现在咱们人少,如果贸然出击是不是有些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啊?”吴用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于是赶忙吃后悔药一般的说道:“哥哥我这只是一人之见,不可当真啊。”
现在真的要人讲了,吴用反倒不说了。宋江心里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但有些话该拦着就得拦着。去给对方下马威?除非是死士,要不别想在以少对多的情况下玩下马威。因为对方不是白痴,猜想得出派来的不过是小股的轻便武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