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听后想了下,这侍女进房中左右不过一个时辰,这错处也许还是为了自己。思及此处,他看了过去,那侍女竟也偷偷看了他一眼,不过对视一下,这女子又闪躲开了。
不过这一眼,李重润还是看到了求助之意,他便开口道:“既非大错,孩儿还请母亲饶恕于她。”
见儿子开了口,韦氏自然不会为了这些许小事拂了儿子:“罢了,既然世子替你求了情,你就起来吧。”
那侍女一听,连忙对着韦氏磕头道:“婢女谢王妃饶恕之恩。”
“还是这么不懂规矩。”韦氏说着笑了一下,提点道,“是世子求了情,你该谢他。”
那侍女一听,连忙挪动身子,对着李重润又拜道:“婢女多谢世子。”
“照儿,这女子之前也是替你着想,才犯了错,说来与你也是有情的。如今你为她开了口,这坏事也成了好事,母亲就将这女子赏于你了。”说着,韦氏侧首对着跪在身边的那侍女道,“绿竹,你也听了,今日起,你就去世子房中侍奉世子,明白了吗?”
那侍女连忙拜道:“回王妃,婢女明白了。”
“嗯,起来吧。”
韦氏满意的点点头,就让她起来。这侍女谢恩后就直起身,只是低头不敢示人。李重润见母亲说定了这事,也不想违逆母亲,沉默着应承了下来。太平公主一直在旁默默看着,见这出戏终于结束了,她才开口道:“姐姐,果然是好手段,三言两句就将坏事变成了好事,妹妹我可是佩服不已。”
韦氏给她夸得也十分得意,笑道:“让妹妹见笑了,如今天色也晚了,妹妹不如留下来陪陪姐姐。”
太平公主思虑片刻,还是婉言谢绝了:“姐姐,驸马尚在家中等着妹妹,不如待日后,我与驸马一并来府上拜见王兄与姐姐,到时候免不了还是要叨扰姐姐的。”
“如此也好,既然驸马还在等着,那我就不留你了,照儿替我送送你姑姑。”
韦氏知道太平公主今日还是想见一见丈夫的,只是听了儿子所言,才有了去意。如今听了太平公主的托词,她也没有强留,不过她是妇人不好抛头露面,便让儿子出面相送。
李重润便依母亲的话,一路将姑姑送出了府门。见公主出来了,那些候着的侍卫就将马车移了过来。这四马之乘极其奢华大气,太平公主一人是上不去的,便有人送来了脚踏,接着又有一侍女过来搀扶。
可太平公主却未接那侍女伸来的手,反而是转头看向了李重润:“照儿,过来扶下姑姑。”
李重润本站在马车旁数步,闻言想了下还是过去替了那侍女。太平公主的芊芊玉手,青葱一般,细腻无比,李重润握着仿若无骨。接着力,太平公主终上了马车,随后她就坐进了车厢内。
李重润本想退开,可太平公主却在这时言道:“照儿,你怕姑姑吗?”
“姑姑,为何如此说?”李重润说完,思索着,他不觉得自己何处做得不妥,惹得太平公主会这样想。
“没有吗?”太平公主看着侄儿,笑着,“那姑姑为何觉得你,有些怕与姑姑亲近呢?”
李重润从太平公主的话里听出了幽幽责备之意,忙推开一步,拜了一拜后,恭声道:“姑姑是父王的妹妹,侄儿与姑姑是一条血脉,不敢有半点不敬之意。只是朝廷有礼制,侄儿在其中,不得不依礼行事,若因此惹得姑姑不悦,那是侄儿的错,请姑姑原谅。”
说完,李重润又拜了一拜。
望着这个持节守礼的侄子,太平公主心中有了异样:“你果然与旁人不同。”
李重润不知姑姑此话何意,不过他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再多言也无益。太平公主接着道:“你过来。”
李重润依言走近,接着就听到姑姑继续言道:“那日在驿馆,我见你辕门习射,知你定然是极喜弓的。正巧我那里有太宗爷爷留下的几张,你得了空,就过来挑一张,算是姑姑于你的见面礼。”
李重润听了这话,知道这姑姑确实有意与自己亲近,刚才之言,可能真是因自己平日的做派,起了疑惑。如今,便不忍再拂逆,便应道:“姑姑有此美意,侄儿就受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见姑姑。”
太平公主见他答应了,面露喜色,她本就是一个艳丽夺目之人,这一笑更是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好,那姑姑就在府中等你,你可一定要来。”
望着姑姑的车驾离开,李重润心里有了些想法:君子卓尔不群,可自己终究是做不得君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