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温文儒雅,带着不可言喻的魅力,却让她无从适应,怎么会习惯?要有怎样的经历才可以不痛不痒的吞吐出这些话?还是他已经熟练到可以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拿捏的轻而易举?
意识到有这样的想法,梨潼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前的她从不会有这种揣人多测的毛病。
自从进了这“乐神”。
或许她根本不该将这毛病推卸于“乐神”,也许一切都应该归咎到自己的内心,这颗心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化,一点点的受伤,一点点的愈合,一点点的坚强,一点点的到最后变得铁石心肠?
“水一,你够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那个伟大的雷锋又过来救场了。很奏效,水一不再发疯,整理着有些乱的头发起身,丢下一句——你们两个还真幸运。
用一句话来形容梨潼此刻的心情?
——千万匹草泥马在内心奔腾吧。
一手托着后背,一手摁住地面试图慢慢爬起来,却被幼礼突的拥紧,不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的那种力度,不是轻若无感的力度,让梨潼无力描述。温热的气息轻轻洇入她耳垂边的发线,蹙了下眉,没有节奏的心跳开始乱撞。
乐阎看着眼前的场景,抿嘴望着水一有些怒气,“水一,上次的事情还是没能让你长记性。”
“长了记性,还是很深刻的记性,也只有乐阎你可以让我那样悲惨。”水一答道,虽是轻描淡写的回答,脸上的跋扈却明显收敛。
“呵呵,谢谢你的抬举,你是不是该去读自习了?”扬起手腕,乐阎手指轻点着蒂芙尼蓝机械手表提醒道。
扯出一脸牵强的笑容,水一自知再僵持下去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便不再反驳,攥紧拳头扬长而去。
围观的学生、老师看着离去的水一,顿时预感到了嚣火,赶紧逃也般灰溜溜的散场。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抓奸的现场?一脸怒火站着的男人,坐在地上紧紧相拥的衣衫不整的她和他。
正胡思乱想着,幼礼抬起印着零星血迹的胳膊将她轻轻拉起,不容她解释,他的手掌便抚了上来,然后是手指关节掠过鼻子的触感。
“先去医疗室吧,你的鼻子还在流血。”幼礼有些咬牙的提起嘴角的弧度,随后朝乐阎质问:“为什么制止水一?”
似乎还有星点的温热残留在鼻子上,梨潼吃痛的吸了吸鼻子,然后被幼礼的质问呛到。
“不制止他,让他把你打成残废吗!就为了那一句对不起?”
“那一句对不起很重要。”
“就为了让她开心?让她心满意足?就像一条死狗一样?”
握着拳头不停发问,明知道得到的是相反的答案,还是不死心。对于他而言,和他从小长大的幼礼似乎从来不会为了取悦别人而甘心任人摆布。
自从那个女人死后。
那些或深或浅的记忆斑驳着,逐渐发冷的身体宣告了结束。一开始以为那一年的事情永远不会忘记,以至于牢牢的印刻在以后的生活里,现在才发现,只有这样,看他受了伤,生命受到了威胁,那些记忆才渐渐回暖。
那个女人的死不仅对幼礼是天大的打击,对于他自己,更是永远无法面对的痛。
“你还好吗?”看着往教学楼走去的乐阎,梨潼望着脸色发白的幼礼。
“没关系。”他触摸着她额头上的包,心疼的皱起眉头,“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水一的确做的过分了,我替他向你和你的朋友道歉。”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并没有东西可以拿出来回报你。”她瞪着眼睛望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是的,她很想得到他是有目的才接近她的回答,才会对她这样好?不然她会内疚到死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是我这个学生会会长没有尽责,才让这种事情冠冕堂皇的发生,刚才的挨打算是我没有尽责的惩罚吧,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幼礼微笑着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她呆呆的看着他将她扶起,细心拍净她身上的灰尘,整理好她的头发为她戴上那顶不知道是妈妈几年前买的帽子,抱着挪动一步都显得吃力的她走向教学楼。
另一边,教学楼的卫生间里,乐阎不停的冲洗着发烫的脸孔,最后干脆把整张脸都沉在水池里,然后脸被呛的发红,眼睛充斥的血色把泪水也染红了,红的他自己都吓一跳。只要想起十一年看到的那一幕,他就无法自拔的沉溺,可以感受到那一幕的悲痛,唯有他的病,突如其来的病。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回去。”旁边的围观者让她如坐针毡,只好将头低到他的耳侧喃喃道。
“我抱你回去。”不由她任性,他果断的拒绝。
“没关系的,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的。”
“真的可以吗?”
“嗯,很确定。”
她执拗的瞪圆眼睛,笃定的态度让他只好作罢,将她轻轻放下无奈的扶着她往高一六班走去。
原本吵闹的高一六班,看着门口立着的两个人,夸张点是看见两个满身是血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窗口和前位男同学聊的正嗨的牧禾,望着鼻子还在不停流血的梨潼,吓的把手中的书一扔。“小潼,你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急切的询问道,赶紧帮着幼礼把鼻青脸肿的可怜虫安抚在座位上。
“没事,多流点血有助于血液循环。”
看着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