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主上想知道王爷最近安好?”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男人操着一口语调古怪的话,行礼的方式还有些粗疏,看得北静王眉头微微一皱,心下就有几分不耐烦:“本王这里一切安好,倒是你们那里怎么没有动静了?现在要把许文清拿下来,顺带把贾珍也弄进大牢里才是当务之急。”
“王爷,现下不是太平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倒是王爷这里的兵权迟迟拿不下来,不免叫我家主上有些担心。”男人不卑不亢地回答。自古以来,造反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男人心下对北静郡王又多了几分不满,不过北静郡王是否成功都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要的是大央朝忙于内斗,好趁机拿下北方那几座他们早就垂涎已久的城池,若是还能再要点好处那就更好了。反正若是上朝皇帝真的查起来,他们也有本事全身而退。
北静郡王冷哼一声,不免对下面的跪着的男子多了几分看不起,蛮夷就是蛮夷。不过稍微给了点甜头,就真的把自己当回事情了,居然还敢指手画脚:“本王的事情就不劳你们主子操心了。你们这里若是能够做好,本王自然足够把握成事。”北静郡王眯起了眼睛,自从政和帝上位,勋贵权利被一步步消减,四王之中,竟然只余下了胆小怕事的东平郡王,以及自己,八公之中除去贾珍,竟是已经七零八落,寥寥无几。
“王爷,我家主子认为这贾珍虽然可恶,却不是当务之急,望王爷以大局为重。”男人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家主子的意思透露出来,这贾珍担任了户部尚书以来,他们作为藩国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了,但是眼下一个户部尚书远没有兵部等处重要。何况政和帝的心眼子不少,眼下许文清的案子陷入僵局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强行动手。
“知道了。”北静郡王挥挥手,不耐烦地将男人请了出去。“郡王,我倒觉得对方说的并非完全无理。何况贾珍确实有才干,留着他未尝不可。”一个儒生打扮的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北静郡王冷笑一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这么些年你还没瞧出来吗?贾伯希就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刀,当初先帝在的时候,他是先帝的刀,现下他又是当今圣上的刀子,有他在一日,我们这些人迟早是要被弄死的。”
“可是郡王您仔细想想,你方才的话不恰恰印证了,倘若您能够化龙,这贾伯希自然也能成为您手中的刀。”儒生瞧着北静郡王,不由地劝说,“您手中的军权虽能够控制皇宫,可是这京城之外便是陛下的精兵悍将,若是不能一击必中,那就太危险了。”
北静郡王哈哈一笑,拍了拍儒生的肩膀:“古先生还是那么杞人忧天,虽说在旁人眼里,咱们这些人就剩下了些许面子,可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陛下忒小瞧了我们这些人。”
“伯希,你在想什么?”楚氏温柔地给贾珍披上披风。贾珍似乎还有些怔愣,良久才开口:“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抽身退步了?”“伯希怎么突然这么想?”楚氏浑然不解,“纵然是许家出事,北静郡王那里又似乎有着不寻常的动静。可是你眼下正是大有施展作为之时。”
“不是这么说,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梦里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场景。即便我出身科举,又与夫人您缔结秦晋之好。这些年好歹也是做了些实事,可是在圣上那里,我怕还是勋贵那一边。”贾珍拉着楚氏坐了下来。
“纵然圣上把我当成心腹,可我瞧着北静郡王所图甚大,难保日后圣上不想起来这些过往。”贾珍说不清那梦,只是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越发不安。楚氏被贾珍这么一说,心下亦有些不安:“伯希既然这么担心,倒不如叫苏箬占上一卦,她师承了因师太。”
贾珍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可是这红楼世界由不得他不信,再瞧着楚氏的一脸担忧:“你若是想求个心安,倒不如去上香吧。眼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咱们府里的动静呢!”
“伯希的意思我明白了。”楚氏微微一沉思,立刻就明白过来。眼下局势晦暗不明,贾政那里又许久没有动静,或许自己带人上香,倒是能引得先许动静来。
俩人又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家常,无非便是儿女们的事情。“说起来许久倒是没见古先生了。”说到节礼等事情来,楚氏倒是想起一件颇为奇怪的事情来。
“他那个人虽然是我的心腹,可到底正式入了仕途,自然与我的牵扯就少了。难不成你还缺他那些节礼不成。”贾珍颇不放在心上,他没什么养门客的爱好与习惯,当日举荐古粟从仕,不过是还了那些年的情分,且他本人才干的确是高。
楚氏听了,微微蹙眉:“虽说如此,可是官场到底讲究彼此提携。他原先就是性子不好,耐不得官场,纵然跟了你好些年,外人知道他得了你的器重,可是当初你替他谋得差使虽好,可盯着的人也多,且有更为难缠之人,这节礼来往于他有益无害。”
嗯?贾珍心下一迟疑,微微挑眉:“夫人继续说说。”楚氏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伯希且仔细想想,这古先生是不是有些奇怪。这么一想,连带着当日在射阳都带着几分诡异。”
贾珍轻轻地转动着手上的杯盏,这么一想,倒是真的越发古怪了起来。难不成这古粟背后还有着人,可是不对,若是古粟背后还有人,这些年未免太安分了些。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目前和自己并没有利害关系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