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使团的大唐安西军被安排在叶护大帐不远处的几座营帐里,自有人安排吃食。
叶护与一众部族头人陪着岑参与马璘进入大帐。岑参先向叶护宣读大都护高仙芝的征调令,并着岑参和马璘暂时留在葛逻禄人营中,直至与唐军汇合。
征调令宣读完毕,这才分宾主坐定。蓝柯仁亦有出席,坐次依然为叶护以下第三人,上首处还是巍峨如小丘可坐去两人位子的踏实力。
坐在对面的岑参与马璘显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岑参扫了一眼看似漫不经意,眼珠在他们身上很少移开的蓝柯仁留意到岑参眸子里的问询之意,一闪而逝,若不是像蓝柯仁这样在意的人是很难发现的。
马璘却把一双精目灼灼地盯着蓝柯仁看了又看。
叶护当然看到了,举杯道,“岑大人与马将军为我大唐不辞辛劳,奔走于烈日之下,辗转腾挪于山川大漠之间,实我辈楷模,这杯酒敬两位大人,饮胜。”
头人呼喝响应,蓝柯仁自不甘落于人后,举杯遥遥致意,一仰脖,咕咚,哇,嗯?啊!蓝柯仁还从未这样喝过酒,一时间差些儿喷薄而出闹出笑话。
岑参与马璘看着对面的蓝柯仁稚气未脱的样儿,微微一笑,举杯朝在座头人们示意后,一饮而尽。
“为大唐戍边守疆,乃我辈份内之事。区区些许风沙雨露算不得什么。”岑参放下酒杯,拿起精致小刀割下一块外焦里嫩的里脊肉,举至鼻下嗅了嗅,赞道,“叶护手下竟有此等高手,深谙不急不躁虚实相生之道。”说着深深吸一口气,大有陶醉其中回味无穷之慨。旋又急不可耐地在眼前的调料小碟里细细地沾些盐末胡椒,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双眼微眯,品味慢咂,一幅美食不可暴殓的神态。
叶护赧然,送一块羊羔肉大嚼着,“哪里当得岑大人谬赞?岑大人誉名满西域,一身才学,若大人说第二谁敢称第一?想不到大人还是五味高手,炙烤羊羔的小子若知大人如此盛赞他的手艺,定会高兴得连他老爹都记不得了。”
叶护的话引来席间一片哄笑声。
马璘拿起几上的方巾拭拭嘴角的油腻,待哄笑声歇,扬声道,“叶护,某与岑大人奉高帅将令,一路追寻叶护大军。今日方与叶护相遇。只不知叶护到此几日了?可有探知石国与大食人的消息吗?”
叶护听马璘言语中隐有指责之意,脸上不虞之色一闪而逝,哈哈一笑,“叶护本想两位大人洗去风尘之后再禀上军情,马将军既然见问,叶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岑参端起酒杯,微微一笑,“叶护,高帅将令自不敢怠慢,不过军情繁复,也不是一言半语就能解说得透的。我等自会向叶护求教。”岑参环视大帐一匝,再把目光转回叶护身上,说道,“在座各位头人将军,叶护多有介绍,只是这位小兄弟,”岑参端着酒杯的手朝蓝柯仁一指,“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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