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闷孤单的周末是漫长的,思琳好不容易看着白天像蜗牛般爬过去,周六的晚上更是难熬。
吃过晚饭,思琳百无聊赖地沿着景枫离别前载着她走的校园游路线缓步而行,走到东操时,已是夜色浓重。操场走道上,不少身影在夜色中慢跑,青春气息迎风飞扬。草坪里,零零星星的人头在座谈或独自发呆,这就是美好单纯的学生时代!
思琳不知不觉已走进草坪一角,手里玩弄着刚刚在路上折下的狗尾巴草,躺在草地上望星。
不一会,沉默已久的手机铃声响起。思琳边心里诅咒着谁打破了她的平静,边慵懒地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钟大傻”三字赫然屏幕上。
“怎么,找我?”思琳接通电话,没好气道。
“呀,大美眉,谁惹你生气啦?”电话里传来钟不渝轻佻带笑的声音。
“要你管!没事我挂了!别打扰我看风景!”奇怪,前一刻还渴望有人陪伴,这会刚安静下来,倒希望继续安静下去。
“别!别挂!在哪?”不渝一下子认真紧张起来。
思琳嗔怪道:“正躺在操场看夜景呢,本来的惬意都被你一个电话扫光了,有完没完?”
“一个人?”不渝试探道。
“很多人,不过我一个都不认识!”
“虽然是夏天,但现在是晚上,风霜宿露对身体不好呢!”不渝声音变得有点柔和。
“没那么娇贵!”思琳不在意地说。
“想不想我?”不渝嬉皮道,电话那头突然很安静,呼吸声有点重。
“想你个头!”思琳笑斥,不以为然。
“呀,想我的头也不错!”不渝傻笑。
“懒得跟你说,没事我挂了,别打扰我清修!”思琳没等不渝开口,已按下挂机键。
一切又安静如初,思琳深吸口气,晚风轻拂脸上,身上的每条神经都在此刻柔软放松下来,她慢慢合拢双眼,什么也不想,怡然自得地在地上翘起了二郎腿,双唇抿着狗尾巴草,小腿在那晃悠晃悠着。
“呀……确实很惬意呀!”身侧传来一声带笑的轻叹。
“那还用说!百般烦恼一消而散!”思琳也叹着。
不对!不对!电话已经挂上了,刚才是幻听,思琳心里嘀咕着。
但,为什么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人在近旁盯着自己看,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有了微妙的变化,那沁人的味道似有似无,却肯定是存在的,思琳非常熟悉,那是某人身上特有的气息。她眉头微蹙,蹦的睁开双眼,朝身侧望去。
是那张白皙漂亮的脸,带着半分调皮挑逗,嘴角微微上扬,两弯新月般的眼睛似笑非笑地侧看着思琳。
“钟——不——渝!”思琳半跳着从地上坐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到!”不渝不紧不慢从地上坐起来,挺直腰杆,肃声答道。
“真的是你!”思琳揉揉眼睛,再次确认。
“打我一拳不就知道了。”不渝右手轻捶了下左胸道。
“打你的头!”思琳说着伸手朝不渝头上就拍过去,不渝不闪不躲,看着思琳的笑脸微微有点出神。
“大傻,干嘛不闪!”思琳敲了几下,终于接受了不渝就在身旁的事实,渐渐沉静下来,重新躺在了草地上。一会,思琳轻声感叹:“其实有个朋友在身边挺好!”
“终于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不渝半开玩笑道,也躺了下来,双手枕着后脑勺,静静望着高远处。
星光下,两人久久不语地看着同一片天空,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又那么久远,他们太久没在一起这样相处过了。
大学时候,每当思琳有烦心事,都会一个人躺在校内操场上静待,而不渝又总能恰好这时出现在她身旁。今晚,仿佛一切又在重演。
“怎样,谁又惹我们江思琳同学生气啦?”钟不渝还是沿用这句老话进入正题。
“没什么?就是职场上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思琳噘着嘴闷闷道。
“说说看,什么事情想不开?”钟不渝侧头看着思琳,挑挑眉头说。
“我这才入职新单位一个多月,但不知为何,部门老大对我区别于别人的好,据说他的车从不肯让别人坐,却在一个下雨天硬要说顺路送我回来。这事一出来,办公室的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风言风语难听得很,连我最要好的同事都不相信我,说我借男人上位,哎……”思琳说完,满脸愁容。
“还以为啥事呢,就这点小屁事你还放心上。”不渝一脸鄙夷。
思琳嘴巴鼓着口气,踢了不渝一脚道:“你……你有种!那你说该怎么办?”
不渝不慌不忙,点着思琳的鼻子道:“一句话,潜龙勿用,随他们说去,只需默默努力,终有一天,用成绩证明自己,一切流言将不攻自破!”
不渝转回头去,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星空,脸上收回了往常的无赖,一脸难得的严肃。继续轻声道:“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某天我父亲开着辆名车过来接我,校长见了他又客气地闲聊了几句。那天起,我就被孤立了。很多好友开始对我疏离,曾经取得的成绩和荣誉都与父亲给学校的赞助费关联起来。我一开始不理解,抑郁寡欢,后来我渐渐明白,我需要的只是做好自己,证明自己,他人的眼光完全没必要成为自己的负担。”
不渝顿了顿,继续道:“当然,这事情也让我学会了潜藏,将自己的光芒尽量收敛,不到关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