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者此刻仿佛一头犟牛一般,宫装女子只能将这些疑问抛至脑后,又对着老者劝说道:“苏师如今年事已高,不如将这小子收入门下,不仅可以照顾起居,还能传承了浩然剑庄的香火,岂不是一举多得。”
“哼,我虽然已百岁有余,但现下还能自理生活,不需要小娃娃照顾。至于传承问题,等我升天后见了列祖列宗定会向他们请罪,我识人不明,导致浩然剑庄断了香火,不但如此在江湖上还损了祖宗们拼死挣下的名誉,万死难辞其咎,一应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即便这样也好过再教一个逆徒起来,欺师灭祖,又让祖宗蒙羞。咳咳……咳……”老者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想到了不好的回忆,此刻面色通红,须发皆张,显然已经气极。
宫装女子听得这话也沉默了片刻,但依然不放弃地继续劝说,可任凭她说得口干舌燥老者也是丝毫不理,只说不收不收,直把旁边的叶飞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老头的胡子全部揪下来。
宫装女子见自己无论如何劝说都没有成效,咬了咬牙,仿若下定决心一般躬身道:“这孩子变成现在的情况皆由我而起,如今他修为尽失,丹田亦毁,若是随我返回云梦宫,虽能保他一世无忧,但这修真界自己若无实力,寸步难行。当今天下唯有浩然正气可帮他重塑气海,还望苏师成全。”说完便屈膝向面前的老者跪去。她此身只在年幼之时跪过父母,后来上山拜师后给师傅磕过头,如今为了叶飞羽的未来,竟放下一宫之主的尊严,下跪乞求。此刻心里难免委屈,双目盈盈带泪,即便如此,她的双眸中依然透露出坚定的神色,大有誓死也要让老者收下这个徒弟的意味。
就在她膝盖已经半弯之时,老者终于动容,他一拂衣袖,转过身来,说道:“宁宫主真是折煞老夫了,你我同为一派之主,莫要如此。”说完身上竟突然涌出滔天的气势,旁边的叶飞羽竟两股战战,几欲坚持不住跪倒在地。若说那日血魔老祖的气势犹如斑斓猛虎,那今天的这个老者就如同一只上古洪荒巨兽,两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也直到此刻叶飞羽才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去扶住宫装女子道:“仙子姐姐,你不要跪啦,我不要拜入浩然剑庄了,你不要跪啦。”可他此时体内内力俱失,哪里还扶得起铁了心要跪下的宫装女子。
殊不知此时的宫装女子也是心惊不已,她原本打算跪下恳求盲叟收叶飞羽为徒,因为身为一宫之主,只要自己跪了下来,那么便是一个门派的最高请求,身为另一个门派的盲叟便不可能再行拒绝,否则就是对自己门派最大的侮辱。她千算万算没想到面前的这个老者修为当真惊人,自己虽然前几日受伤掉阶,但是这几天恢复下来最起码也有平时的八分实力,寻常神级高手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最顶尖的神之九段自己也自信能够全身而退。可在面前的老者手下却想向下挪动一分都无比艰难,此刻二人虽都未移动分毫,但给她的压力感更甚那日遭遇血魔老怪和秦老怪的夹击。而且她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老者并未全力出手,即便如此,那如巍峨高山的气势依然源源不断地从头顶压来,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宫装女子突然想到了修真界的传言,当年鬼神姬阴煞纵横天下,无人能挡,前往浩然剑庄挑战,却连一剑都未能接下,其后她每十年都来挑战一次,每次都是折戟沉沙,均是一剑都无法抵挡。自己当时还以为流言就是流言,都是以讹传讹,要么这鬼神并非如吹嘘般厉害,要么这一剑有所夸张,却不曾想临到自己才感到盲叟的可怕之处,这境界恐怕都不止神阶圆满,说不得已经步入神隐之境了。不愧是万年以来东大陆传承最久的门派之一,浩然剑庄,果然名不虚传。
苦笑着摇了摇头,此刻自己在盲叟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当下也不再苦苦挣扎,不用叶飞羽扶便直起身来,施礼道:“小女子我技不如人,佩服佩服。”说完叹了口气带着叶飞羽就准备离开。
身后的老者朗声说道:“非是老朽不近人情,实是真的怕了,老朽如今已百岁有余,当年又受了内伤,早已损了肺腑,恐怕亦是时日无多,若是再教出个逆徒出来恐怕都没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宫装女子顿了顿,搀着叶飞羽向山下走去,既然无法拜入浩然剑庄,看来要想其它办法来帮助这小子恢复身体了,可谈何容易啊。
叶飞羽眼看宫装女子愁眉不展,不由拉着她的手出声安慰道:“仙子姐姐莫怕,这老爷爷不收我们可以去其它地方啊,等我学好本领后看我把这老爷爷的胡子给揪光了。”
宫装女子听得此言苦笑不已,若是无法修炼浩然正气,连能否重塑丹田都未可知,还谈何揪光盲叟的胡子,哎,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一直以为神阶就已是极限,神隐不过是传说,自从千年前那场大劫后便已无法跨越那道鸿沟,没曾想今日竟让自己真正见识了传说境界的威力,如此想来也不虚此行了。
突然,一句话打断了宫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