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封印解开了,你们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我。”
“等等,如果你的魔法力都被封印了,那你,被封印前是什么情况?”雪茹犹豫了一下才问道。眼前的沧海,让她觉得有一种可怕的陌生,好像自己从来不曾认识过这个人一般。
“被封印前……吗?”沧海眼神迷离地望着缓缓落下的夕阳,“若是连记忆都封印了多好……”
“你不说清楚,就想自己一个人冒险,别说你什么魔法力被封印,你本身就弱到一定境界,你准备怎么通过实习,况且,按照你说的,你为什么不干脆不用进城?实习任务我们去完成就好了啊。”兰瑟沉声道。
“我有必须进城做的事,而且,虽然那个人什么都没说,按他的性格,是想宣战吧。”夕阳西下,黑夜吞噬了最后的一丝光辉。
兰瑟忽然紧张了起来:“什么?宣战?”
“先过了这次实习再说吧,按照格修老师说的,实习任务贴在连城最高的地方,应该是钟塔。”沧海顿了一顿,“第一天的夜里我陪你们一起,至少也得知道了任务内容再说吧。”
“哎,你想通啦?跟我们一起走。”雪茹收拾着说道。
“夜里你们少用魔法,有什么状况也尽量别出手。”
“我们都不出手,难道靠你?”雪茹奇怪地问道,“你那点格斗技就算再强也没法跟魔法攻击对抗啊。”
沧海仰起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忽然抬起左手,伸到二人面前,扬起右手对左手腕顺发了一道小型风刃,一道血痕带着散开的血迹,把雪茹吓得丢下了手上的东西,大吼一声:“你疯……”不过没说完,因为她看到了更惊悚的一幕,那道骇人的伤口在几秒间愈合,除了血迹,没有一点痕迹,沧海冷冷一笑:“跟人打了那么多架,你以为是怎样我才会一点伤痕都没有,只不过是在学校时候这种能力被削弱了,你们才没注意到而已。”
兰瑟瞪大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了,忽然惊恐地后退了一步:“你不是人类?”
“什么?”雪茹没反应过来似的,看了兰瑟一眼。
沧海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下似乎快要凝出眼泪,他的声音比往常低了许多,仿佛和在风里便听不见了一般,“谁知道呢?”眼前的这两个人,明明是最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却还是,最先告诉了他们,沧海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负担一次一样的刺激,但总有些事,不是他可以左右,而却注定要承受的。记忆中的点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恶魔!他是恶魔!”
“烧死他!”
“快用火烧死这个恶魔!”
……
“孩子,对不起,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夜晚,燃烧着的火焰灼在身上,竟然没有痛楚,那一双双映着火光的曾经带着温和笑意的双眼,那一刻却像是野兽,恐惧着,威胁着,发着慑人的光芒,似乎要吞噬一切一般。噼噼啪啪的木头爆裂声,村民的喧闹声,明明响得可怕,那时的沧海却什么也听不见,只记得,那次是他遇见那个人以来,第一次哭了,那个人轻轻扶着他肩膀的耳语,他忽然明白了含义。
“还在发呆啊?走吧!”兰瑟轻锤了一下沧海的肩膀,如往常一样。
“你不在意吗?”沧海问道,“可不止一个人怀疑过我是兽人。”
兰瑟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兽人怎么了,就你这样的兽人,怎么看都是一宠物。”
“宠物?!”
“宠物沧海,我们不用进去吗?”雪茹边说着便向前走着。
宠物吗?沧海浅抿着嘴,笑了一声。那时的他也许不会想到,这次的结局会和小时候有多少不一样,他宁愿选择相信,和小时候一样,或许他其实明白,当他选择相信的时候,就已经输得体无完肤。人,终究是那样脆弱的生物,不过,也许正是这样,才如此美丽。
越走进城里,兰瑟和雪茹对空气中魔力流动感觉越是明显,原本还抱着侥幸,外放了些许精神力,逐渐地连那点精神力也难以维持了。黯淡的月光下,城里静默地仿如鬼蜮,仿佛连自然都停止了呼吸,没有风声,没有虫鸣。街道两边复古的大理石柱,空荡荡的店铺,泛着铁锈的招牌,似乎还如往日一般咿咿呀呀地招揽着顾客。门帘上的银色风铃,静止了岁月流年,把一切都封印在那个冷漠的夜晚。
隐约的记忆缓缓被唤醒。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他来到这个城市以后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话,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你傻啊,问个物件叫什么名字?”那个络腮胡子的声音嘶哑得极其难听。
“可是,他好漂亮。”
隔着铁笼,他轻轻撩开笼上的破布,那个小女孩和他一般大,黑珍珠般的眼睛温柔地望着他。可是,这样的眼神,却让他觉得像是在看着好看的玩具一般。
“行了,别玩了,刚到的货,今晚就得卖出去,这次的货有些烫手。”
“阿伯,不能把他留下吗?”
“不能,收人钱财,**。丫头,这个尤其碰不得。”络腮胡子的烟味把他呛得直咳嗽,“行了,把他眼睛蒙上,别让他记得你了。”
“呐,你从哪里来的?要是我有钱就好了,你就是我的了。”小女孩一脸惋惜地望着笼子里的男孩。
男孩眼神空洞地回望着她,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那样带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的笑容,让女孩心头一凛,不由得退开了几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