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太大的情绪,可是唐楚还是听出了那其中饱含的彻骨的恨意,想来这一切都和萧云修脱不了干系,不过萧云修都能亲自将鸠毒灌入她的嘴里,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唐楚最终还是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叫出那一声在心中百转千回的‘雯姐姐’,十三年前那场破碎,唐楚也不是曾经的唐楚,一切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如今这般境遇,相认还不如永远不要知道对方的存在,权当死了倒也干净。
心中寸寸清明,眼泪却无声决堤,她亲眼看到了钱雯雯这些天的遭遇,曾经那如同兰花优雅温柔的女子,如今竟然沦为了这么不堪的存在,这到底是什么命运,她为何要重生,如果死了,是不是更好?
踉踉跄跄的回到石屋,手中的药草也不知道落在何处,心伤渗血,身体上的伤已经不重要了。
伸手撑在石屋门边,一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石屋内走出来,似乎看到了她,似乎又没看到,最后拄着拐离开了,眼泪一下子止住了,唐楚看着夜幕中的背影,明明只是个背影,可是那缺失的地方那么明显,她想认不出都难。
犹记得当年太子殿下仪表堂堂,尊贵儒雅,丝毫不输萧云修,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会落到这般境地,乞丐尚且还是自由身,而他却连乞丐都不如?
皇室秘辛,当年庄妃死于秦皇后之手,萧云修极爱其生母,三皇子府中暗设灵堂,只要有空闲都会去那里打坐静思,听闻当年庄妃死得很冤,被人诬告与侍卫私通,先帝大怒,对她施以酷刑,勒断了食指,剔走膝盖骨,让她托着满身的伤在雪地中爬行,最后生生折磨致死,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秦皇后。
这段秘辛知道的人多数被封了口,偏偏那时唐家还在,她去书房之时听爷爷和父亲提及,两人对庄妃之死也是惋惜,也对这个残暴的帝王蒙生了俱意,庄妃死后没多久,唐家就突发横祸,三年之后太子私通敌寇,放走罪犯,皇上大怒,贬为庶人,秦皇后因此受牵连打入冷宫。
太子和太子妃在东宫饮鸠自缢,而秦皇后也一病不起,不到一月就郁郁而终,而后四皇子得势,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未来的太子,可是最终他却横死。
因为深深的感恩,因为深深的爱着,所以唐楚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萧云修,怜惜着他的孤寂,心疼着他的遭遇,见不得他被人为难,看不惯他被人欺负,所以为他不顾一切,所以从未怀疑,可是若是细细回想,每一件事何尝没有他的影子,谁又说那一件件的事情不是他的手笔?
那么唐家的血案......他又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越是细想唐楚越是觉得心惊悲凉,同时也越是痛恨曾经自己的愚蠢和无知,那十年,她错得有多么的可笑啊?
踉踉跄跄的走到屋内,用火折子点燃了存起来的火把,石屋内一览无余,沈卓越也依旧躺在床上,唯一变化的就是屋内的石桌上多了一个石碗,石碗里面是水煮过的馒头糊,旁边还放着一把药草,正是唐楚需要的。
他是来送这个的?
唐楚拿起桌上的药材看了一会儿,下一刻转身出去往刚刚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那人脚不方便,走得并不远,唐楚很快追到了,一把拦住他,将手中的药草递到他的面前:“你是什么意思?”
萧云峥没意外唐楚追来,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不过不管是那种,都没什么,直视唐楚的目光,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戒备,也是,若是有人无缘无故对你这么好,是人都会怀疑是否别有用心:“你不是需要么?”
唐楚一瞬不瞬的看着萧云峥:“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一次次的帮我,换句话说,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萧云峥静静的看着唐楚,他的目光很平静,没有面对龙哥时的唯唯诺诺,也没有曾经唐楚记忆中太子殿下的意气风发,只有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傲气,让唐楚想到了‘龙行浅滩’这句话,十年的折磨并没有磨去这位太子殿下的意志,也许将他锻造得更加的稳沉内敛,如若他有一天能离开这里,一切将不可同日而语。
他说:“自由!我想要得到自由,不过你怕是给不了我了!”
沙哑的声音带着千斤重的力道击在唐楚的心中,唐楚微微抿唇:“既然如此,你的目的何在?”
萧云峥伸手拿了唐楚的火把放到地上熄灭,等到四周完全漆黑了才缓缓道:“这些周围都是那人的探子,你们被丢进这里的时候身上的饰物都被搜了去,这里是禁地,你们无端出现在这里定然会有人上报,而这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掉那人的耳目,这些天过去了,想必他也该来了!”
唐楚听得迷糊,可是仔细一想就明白他说的是谁了-----萧云修!这世上只有萧云修才会在意废太子的存在,这么说来萧云修要来了么?
“可是似乎也不能说明你为何这般对我?”
黑暗中萧云峥的目光落在唐楚身上,唐楚似乎感觉到他在笑,他说:“如果饵死了,怎么能钓到大鱼呢?”
唐楚拿了药草敷伤口,又喝了半碗糊才躺下,脑海中一直想着今晚的事情怎么都无法入睡,曾经她以为生就是生,死就是死,是非对错,眼见为实,如今才发现,原来看见的不见得是真的,你曾经不在乎的事情,也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