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纪遥见到少寒和子青,绷紧的弦似乎突然松开,一下子晕倒在地。
少寒子青急忙将她扶起,简单看了看她后颈的伤口,此时那伤处已经蔓延到后背碍于男女有别,只好先将她背回雷公庙,打算让云裳仔细替她瞧瞧。
“等。。等。。”纪遥伏在少寒背上,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少寒急忙将她轻放在山路边一块平滑的石头上。
“纪遥姑娘有何吩咐?”
“身子好些了么?”
纪遥似乎听不见少寒和子青说的话,从腰间抽出她那把不离身的匕首,匕首手柄上刻有同她额头一模一样的蝴蝶。纪遥把匕首递给少寒,用虚弱而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替我。。。走一趟巫阶沟,找袁明,袁老太爷,这。。。这把匕首给他,叫他替我召人上雷公山。。。”
“巫阶沟?”少寒接过匕首,“可我不识路啊!”
“去找蓝儿给你指路,要快。”纪遥眼白一番,似乎又要晕过去。
子青冲少寒打了个眼色,轻声问道:“纪遥姑娘还有吩咐么?若是没有在下这就扶你回去歇息。”
少寒不知纪遥用意,见她这般决绝,不敢推辞,“我这就去,你安心休息。”
“他们见着我这匕首,就都明白了。”纪遥道。
雪夕倚着门栏望着幽幽的月亮,天空已经快要破晓了,寨子里空荡荡的,多数都跟着恩平打到雷公山去了,她心里得意极了,不住地赞叹自己的连环毒计。谁也不知道,真正下手杀死醒白的人,其实是她。那晚,她守在醒白床前,见醒白已经病得气若游丝,她心里清楚,这不是病,而是蛊。七里冲内的苗人虽也识蛊,但白苗用蛊的本领远远比不上乌苗,她为保完全,按照蓝焰的吩咐,已经对醒白下蛊整整两年,用的是难以察觉的药蛊,只有长期服食才能催蛊致命。那晚雪夕因为恩平对她动手的事怀恨在心,正好,她也认为是时候和蓝焰里应外合了,于是她要制造一个事件来消耗七里冲的人力物力,大巫祝之死再好不过。一来,可以大兴丧礼,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乌苗这个时候会来袭击,二来,醒白死了,七里冲是否还能统领白苗安抚汉人更是一个问题,可谓是内忧外患。雪夕望着醒白,心中并无愧疚,后者连一句遗言都没有机会说,便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雪夕本想叫来下人,宣布醒白已经病死了。刚巧这个时候,纪遥从窗外跳了进来。
“是你?”雪夕警惕地抓起桌上的短刀。
“我只是来见醒白大人。”纪遥虽对雪夕并无好感,但还是表明来意:“我师父差我送些治病的药草过来,还有几句话要告诉醒白大人。”
见纪遥慢慢靠近醒白的尸体,雪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在纪遥发现醒白已死之前想到对策,就在一瞬间,她眼中闪现出一丝亮光,嘴角也微微上扬。
“黑**!”雪夕轻声道:“我公公是你能随便碰的么?还不退下。”她见纪遥停止动作,一脸凶狠地望着她,又柔声道:“若真是有要事,那也耽搁不起,看在满星大人的份上,我来帮你叫醒他。”
“那便多谢了。”纪遥冷冷道。
“不过公公他喝了助眠的药,我得去拿些醒神散来唤醒他,你可在这稍等片刻?你放心,我不会叫人来,你若是有疑,可以回到房顶上,以你的轻功。。。”
“轻便,速去速回。”纪遥打断雪夕,后者走了出去。
雪夕匆忙赶回自己的房间,从暗藏的玄关中找出自己藏好的蛊,她本可以选择直接致命的蛊,但她知道纪遥也有些用蛊的本事,更何况她还另有打算,于是选了红蛙蛊。红蛙蛊可以让纪遥失去最接近中蛊的记忆,至少也有十个时辰左右的效力,她不仅可以在蓝焰挥军而来之前从醒白之死中全身而退,还可以嫁祸给恩平本来就恨的纪遥。雪夕回到醒白的房间,却见不到纪遥,她轻轻走到窗前小声唤道:“黑**,是我,我没有叫人来。”
纪遥从柜子后的阴暗处跳了出来,雪夕见到她,道:“我已经在房间里撒了醒神散,你自己去叫醒他吧!公公见了你,想必心里还是会欢喜的。”
纪遥点了点头,心里多少对雪夕增添了几分好感,可没想到,她刚走上前,雪夕就一掌击向她的后辈,随后感觉到后颈似乎被针扎了似的,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来人啊!救命啊!”雪夕又马上变回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扯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纪遥忍着头疼的剧痛,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雪夕见她已经发作,暗赞自己用蛊催蛊的本事没有退步,她加快了纪遥发作的时间,却又给了她一个可以逃走的缝隙,可见她用蛊的本领确实是炉火纯青。
“黑**,不妨告诉你,我是蓝焰的人,是桐木寨的人,醒白是我杀的,我早就看着老头子不顺眼,竟然私下派人查过我的底。我本欲离间恩平恩佑两兄弟,叫他们反目成仇,谁知道恩佑是个死心眼儿,偏偏就喜欢这样的货色,害我失手了这么多次。”
“你。。。你。。。”纪遥急火攻心,指着雪夕,她想要拔出匕首狠狠地刺向她,无奈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你别急着恨我,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哼!”雪夕冷笑一声,表情可怕极了,“你知道吗?老夫人也是我杀的,你以为你真有本事把她活活气死?哪有这么容易就气死人的,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