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林氏喂了一会,陶妈妈就迎上来说道:“夫人,你的裙子还湿着,大小姐刚好了,你万万不能再病倒了。”
苏锦这才意识到林氏匆忙赶来,素色的裙摆已然湿透了,她连忙说道:“娘亲,回去休息,锦儿会乖的。”
林氏红着眼眶摇摇头,将苏锦看了又看,突然大哭道:“我的儿,你终于好了。”话一出口,泪水磅礴而来,像是要哭尽所有的委屈。
像是能感受到林氏的心疼苦楚,苏锦也心头一酸,连忙抚着林氏的背脊帮她顺气,却发现林氏瘦的要命,不由微微地叹了口气:“娘亲,别哭了,你看我已经不傻了。”
“嗯。”林氏应了一声,轻轻摸着苏锦头上的绷带,心如刀绞,哭得已经没了形象:“是娘亲没用,护不住锦儿。咳咳咳……”苏锦能够感受到林氏的自责与珍稀,只觉得一阵阵暖流涌过。记忆中的林氏自己也过得很不如意,但每回能够在苏锦被欺侮之时站出身来,宁可自己被人辱骂也要保护苏锦。自从她的妈妈被小三气死后,有多久没再感受到这样的疼爱!只有妈妈,肩膀再柔弱都愿意为孩子扛下所有困难!
陶妈妈连忙拿帕子为林氏擦泪:“夫人,万万不可再哭了。大小姐已经好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像块布景板一样沉默的赵娘子也开口:“夫人哭了也无甚用处,会好起来的。”因着苏侯是她叫来的缘故,苏锦多看了她几眼。
苏锦跟着劝说,几人讲了一通话,林氏才止住泪,抽噎道:“瞧娘亲这没出息的,锦儿好了是好事,乖乖喝了药,娘亲明日再来看你。”苏锦点点头,很干脆地将药喝了,满腹心事地躺下歇息了。
第二日,天色还未大亮,苏锦就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身处古代,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她没有一丝回去的可能性了!她只能脚踏实地地在这个地方以苏锦的身份落地生根,承担起苏锦的责任!
房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了进来。苏锦心一凛,赶紧拉好被子,假装自己还在沉睡,耳朵却支起了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这么早,是谁过来了?苏锦偷偷拿眼瞅着,只见左氏带着杜娘子绕过屏风,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这女人来做什么?
左氏也不说话,直奔床榻前,才轻轻地喊了一声:“锦儿。”
苏锦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嘴唇发白,面容虚弱,头上用绷带包扎着,狼狈又可怜。
左氏低下头轻轻地擦了擦苏锦额头的虚汗,见苏锦一副熟睡的模样,拿起杜娘子手中的汤碗,就要往苏锦口中灌。
“苦!噗……”苏锦直觉左氏给的不是什么好药,哪敢往下咽,侧过身一股脑儿全喷了出来,像喷泉一样射在了床榻前左氏的脸上。
“啊!嘭……”左氏被喷得满身都是,素来爱洁的她哪里受过这个,面上全是药物口水的酸水味,水滴湿哒哒地淌下来,她恶心地要命,尖叫一声,仓惶后退将汤碗都摔了。
“你这小贱人!”左氏身后的杜娘子怒了,抡起胳膊就要抽苏锦的面孔。
“呕!”苏锦一动不动,还是一副睡着的模样,反倒就着口中的苦味将昨日吃下去的东西全数呕了出来,对准杜娘子的方向吐了过去。杜娘子的手正好伸出来,接了满手!身上也被波及,深紫色的裙子布满了浑浊。
“嗷!”湿漉漉的各色米汤,白乎乎看不出模样的呕吐物粘哒哒地沾着,杜娘子连连甩手,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苏锦这才缓缓睁开眸子,大喊:“啊!什么脏东西!来人啊!快,快将这脏东西扔出去!”
她使出了最大的声响,声音含着惊悚,十分嘹亮,传出了很远,将原本还睡着的人通通吵醒了。晴墨首先带人冲了进来,后头陆陆续续来人了。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前来,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左氏被人喷了满脸,精致的妆容有些扭曲,像是一朵被摧残过的娇花似的。杜娘子更是可怜,满身污秽,一股酸水味儿。屋内弥漫着呕吐物的气息。天哪!怎么看到了这一幕,想到了左夫人的手段,众人心里即便好奇也不敢再看,站在门口十分的踌躇。
这幅模样,竟然被人看到了!左氏恨得咬牙,明白苏锦恐怕是在装睡,为着自己苦心营造的贤妻慈母形象,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得不慈爱地堆出一脸笑容,道:“我来看看锦儿。”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话还没说几句,左氏实在恶心地不行,摆摆手让杜娘子捡了汤碗走人了。
晴墨带人将地上的污秽收拾干净,才找着空儿问苏锦:“左夫人又来找茬了?”
苏锦刚刚思索片刻,已明白左氏的用意,难怪要选今日凌晨!左氏是想自己又悄无声息地变回傻子!这原主的傻,除了天生还有人为吧。她只微微一笑,安抚道:“没事,我已经清醒了,不会再让人平白欺侮了去。”先前受过多少苦她不管,如今既然她接收了这具身子,她就不会再让这具身体再受什么嘲笑伤害!
晴墨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想到刚刚左氏一身污秽,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喜悦地点了点头,将煎好的药端了上来:“小姐,放心喝吧,煎药途中我未离开一步。”苏锦点点头,待药凉了便喝了,复又躺在床上将原主为数不多的记忆再重新整理了一番。
这一整理就到了晌午,该用膳了。左氏明面上从不苛刻苏锦母女二人。或者说,她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表现出喜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