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什么也没说,其实那恩人早已清楚。叹了口气,道:“不错,在江湖上有名的好手中,你算得上是十分厉害了。”
莫隐阳见他夸赞自己武功,只微微一笑,并不动声色。
那恩人又道:“当今江湖,与你放对之人,恐怕没几个能让你用真本事来对待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隐阳。这一次,你恐怕非出全力不可。”
莫隐阳正想接话,那恩人摆摆手,示意他别打断。那恩人说道:“我拖你此次走镖,路。到时你得小心应对。”
莫隐阳道:“恩人所托,莫某自然不敢怠慢。若有贼人劫镖,我自然拼死护住马车。”话虽如此说,但语气不屑,意思明显:哪个劫路的能让我莫隐阳出尽全力?
那恩人熟知莫隐阳脾性,行侠仗义却颇为自负。他知道这个要求对莫隐阳来说不能接受,但事关两人身家性命,不得不多劝一句。:“隐阳,非是我小觑了你。这次若遇劫镖,必须使尽全力抵挡。我知道你九转真气以趋大成,寻常对手根本不需你出全力。但这次,事关你我身家性命,你非得听我的不可。”
见他说得疾言厉色,莫隐阳也不敢太过轻慢,凛然道:“隐阳当然全力护持镖车,人在车在,恩人放心。”
见他如此说,那恩人知道多劝无意。于是便接着说下一个要求:“不,我不要你拼死护着镖车。”
莫隐阳听了这话更加不解,饶是他城府极深却也不能自已的问出一句:“什么?”
那恩人道:“遇见贼人,能挡则挡,若不能挡便将车给了他们,千万别伤及你与镖师们的性命。”
莫隐阳原以为什么事,原来说来说去还是恩人觉得自己打不过劫路的强人。他心中不禁一阵烦闷,心想:自己好歹有些本事。敌人再强,我至少有一战之力,打不过,便身死人手而已。莫隐阳武功极高,也因此有些自负,那恩人这番话本是极重要的托付,也是为了他好。他虽然心知肚明,可心里抱定了一个“士可杀不可辱”的念头,硬是不肯服这个输。心中寻思:你这般看我不起,我拼死也得护了镖车到底,岂能让你小瞧了我。
那恩人看他不言声,知道这句话更难入他的耳。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倘若莫隐阳逞一时意气,事情非砸了不可。当下道:“隐阳,你做镖师这些年,没有走丢过几趟镖吧?”
莫隐阳仍然在意他刚才的言语不敬,只冷淡的“嗯”了一声。
那恩人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冷淡:“你是江湖上成名的豪侠,凡走的镖,全都达到了镖主的要求。所以你的名声才如此之大,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见他抬高自己,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莫隐阳也不好不理会。便道:“江湖上朋友抬爱,豪侠二字,莫某受之有愧。”
那恩人一笑,又道:“倘若你拼死护住我这趟镖车,让它安全到了京城,那便是失了这趟镖,坏了我的大事!”
这句话说到后面,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莫隐阳一时不解,头脑被他说得发怔,:“你说....什么?护住镖车,反而失了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恩人今日太多奇怪的要求了,他有些转不过弯来。
那恩人知道他将名声看的极重,江湖上侠客重名义轻生死本是常事。他知道凭莫隐阳的性子,无论怎么劝,都无法让他放弃镖车任由失镖之事发生。所谓选将不如激将,正好从他最看重的地方下手,他方能按自己的意愿来办。当下继续道:“我要你做的,正是在有人劫镖之时,把镖车让给他们。倘若直接不抵挡,敌人必能察觉蹊跷。要你全力施为,乃是消除他们的疑心,但决不可身死他人手中。否则这趟镖便办不成了!”
莫隐阳还是一知半解,只喃喃问道:“什么....我听不明白。”
那恩人道:“隐阳,你生性爽朗,但有些事情却想不通。你熟读兵法,我这叫做疑兵之计。”
这“疑兵之计”四字一出,莫隐阳并不能理解,但是思量恩人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自幼爱读些兵书,自然知道声东击西,奇兵突出的道理。恩人这样做,是迷惑敌人,让敌人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这下,恩人为何不躲地窖,要住客房的道理他也明白了。倘若敌人不上当,那怎么办?当下问道:“恩人机智无双,莫某佩服。只是若敌人不上当,岂不是自己置自己于险地?”
那恩人见莫隐阳这样说,也觉欣慰。笑道:“倘若他不咬钩,那便是我高估了他,其余后招,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隐阳,你只管按我吩咐去办,必能险中求胜。”
接着,恩人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眉头紧皱,心中郁闷愁绪一眼可见,莫隐阳见他不肯明言,心里其实早已惊疑不定,但是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沉稳样子来。
那恩人说道:“隐阳,此去京城,只是幌子,其实你的镖车装不装东西,装什么东西,或者几趟镖车同时出发都可以,这都随你。但这封信才是关键,你务必要交到我的师弟手中。”
莫隐阳沉吟道:“你有师弟?我怎从未听你说起过?”
“我这个师弟你应该听说过,”恩人勉强一笑,“是万灵山庄的庄主唐荒。”
莫隐阳一惊。万灵山庄是近几年来声名鹊起的一个地方,其实听名字好像很大很气派,但是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