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有个名单,不怎么成熟,你要过一下目吗?”赵林一上班就开始考虑合适人选,虽然挑选了几个人,但又担心不符合任营岩的要求,所以试探着问。
“这倒不用了,厂里的情况你比我熟悉,你就按着我们早上说的条件选就行了。”任营岩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何况凭着自己对赵林的了解,任营岩明白,在宏文纸厂,赵林是一个可以依靠和信任的对象;再加上自己准备在纸厂导演的第一部重头戏,就是要依靠工会组织把职工的扭亏积极性调动起来,作为工会主席的赵林,自然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所以从现在起,就必须要让赵林有一种“自己人”的感觉,有了这种感觉,他才方能全心全意地配合工作。
果不其然,听到任营岩这样相信自己,赵林的担心云消雾散:“既然这样,那我就拟好名单名单后再送给你看。”但是赵林毕竟在官场混了多年,明白任营岩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所以就又问道:“任厂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任营岩等得就是这句话,于是马上用商量的口吻说:“是这样,我有个人选给你推荐一下,人我不大熟悉,行不行你来定。”
赵林巴不得任营岩能给自己具体的选人标准,欣然答道:“你说是谁吧,我先把他借到工会筹备职代会。”
“制浆车间的统计员唐亮,你看这个小伙子还行吧?”任营岩商量着说。
“没问题,就这样定下了。”赵林回答的很爽快。
放下电话后,任营岩也露出舒心的笑容:虽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毕竟是人的能力有高低,认识有区别,自己给赵林选一个样板,他只要照猫画虎,选得其他人也就八九不离十了。任营岩很清楚,职代会能否按照自己的设想开成功,这几个人发挥的作用很重要,所以他要选用有头脑、笔头快、有眼色、会办事的人。
任营岩走到脸盆架旁,弯腰提起暖水瓶,给自己到了一杯水,转身放在办公桌角上,还没来得及坐下,电话铃声就响了:“你好!我是任营岩,你是哪位?”
“你好!任厂长,我是办公室陈淑珍。”
“小陈啊,有什么事情吗?”
“制浆车间有个叫苏战的工人找你,见还是不见?”
“见,你现在就带他过来。”任营岩正好也想听听王洪波是怎样处理苏战这件事情的。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任营岩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看到苏战局促地站在陈淑珍身后,便用轻松的口吻对他说:“是小苏呀,快进来吧,你可是我今天第一个客人呢。”自古以来在官场上混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惟上不惟下,任营岩则不然,他认为,事情都是要靠下面的人办的,惟下才是正理,你对上面的人再好,他们都会认为你这是应该的,而下面的人就不一样了,你对他们做一点好事,他们就会感恩戴德,记一辈子,为你树口碑,为你去做事。
进了房间后,任营岩搬起一把椅子放在自己座椅旁,示意苏战坐下,然后对陈淑珍说:“陈段,快给小苏泡杯茶,他刚下夜班,累着呢。”陈淑珍泡茶的当口,任营岩又想起一件事:“小陈呀,还得麻烦你一件事,给我找一个大点的茶缸子,我这个人毛病多,喜欢喝凉开水,大缸子喝着方便,谢谢了。”
“好的,任厂长,还需要什么吗?”陈淑珍笑着问。
“暂时不需要什么了,你去忙吧,我和小苏单独谈谈。”任营岩从陈淑珍手里接过茶杯,双手递给苏战,苏战赶紧站起来接过茶杯,双手捧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要这么紧张吗,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用怕。”任营岩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按住苏战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
苏战真是有些受**若惊,他本来想,自己骂了新来的厂长,连车间王主任都发火了,厂长还不对自己大发雷霆呀,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厂长对自己竟然是这么的客气。王洪波让苏战来给任营岩认错道歉,苏战原先是摄于任营岩是新厂长,由于害怕受处分才来的,现在苏战是打心眼里要向任营岩承认错误了:“任厂长,实在对不起,我当时真不知道你是新来的厂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小苏啊,”任营岩截住了苏战的话,说:“你先不要急着认错,先给我说说王主任是怎么批评你的,好吗?”任营岩想知道的,是王洪波作为主管领导,他是怎样看这件事情的。
“王主任批评我没有眼色,说我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新来的厂长,害得他也受牵连,把我大骂了一顿,让我赶紧找你承认错误。”
“他没有说其它的了?”任营岩试探着问。
苏战想了想,王洪波确实再没给自己说什么,于是回答道“没有,就是催促我赶紧找你承认错误。”
听了苏战的回答,任营岩陷入沉思,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我们很多干部,甚至是很多身居高位的领导干部,奴才相十足,只知道看着主子的眼色行事,在他们心里,得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