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听了白史静的话,只是嘿嘿的傻笑,十分谦恭的回道:“白爷实在是夸奖了,我也只是瞎琢磨,幸而提对了,却不敢受这等的高抬的……”
一侧依旧假装昏睡的张震此时再也装不下去了,冲着白史静发出声声冷笑。嘴里只道:“可别高兴得太早,这求人的事,没这么容易办的,那独孤老峰主亦未必然就这么爽快允诺!”
两眼突地瞪起,白史静又冒了心底鬼火。咬牙切齿的道:“张震,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今儿想到了一条搭救二小姐的路子,还错了不成?你浇我姓白的冷水不要紧,二小姐的性命却容不得你如此轻忽!”
张震大声反驳道:“姓白的,你犯不着给我扣帽子,我只是实话实说,独孤鸿那老家伙精得出油,算盘敲得满天飞,若是没有便宜点的事,他包管不会朝上凑合。”
白史静一时憋得满脸涨红,声音粗厉的道:“你知道个屁,独孤老峰主名震天下,四海皆服,他的交游之广阔,江湖奇人相交无数,再加以本身的艺业超群,功力精深,正是一言重逾九鼎,跺跺脚便要山撼地摇的大人物。平日里他老人家就十分看得起我们总镖头与二小姐,说得上是爱护备至。他的公子独孤星尤其对二小姐仰慕得紧,几次三番前来探望,巴结得恨不能把二小姐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呢,这些情形你莫非不曾自见耳闻?二小阻现如今有难在身,只要我们前去一提,千绝峰上下必然会慷慨伸援,全力相助,似这等巴结我们的好机会,他们恐怕想求还求不到哩!”
等白史静口沫横飞的说了一大堆之后,张震这才冷冷的道:“你的话讲完了?”
白史静按捺着自己的性子,傲然的道:“怎么着,张大镖师难不成你尚另有妙招?”
张震阴阳怪气的道:“问题就出在独孤老先生的那个独生儿子独孤星的身上。是不错,那独孤星对咱们二小姐是十分着迷,钟爱非常没错。但二小姐对这小子却是一点点意思也没有,他几次三番来咱们镖局子造访,意图亲近二小姐,可二小姐却毫不假以词色,冷冰冰的拒他于千里之外,自是碰了不少钉子,心底憋了不少闷气,这还有不向他老爹诉怨的道理么?独孤老头的心性你不是不知道,他虽然嘴里不说,但心中必然不快,眼下二小姐出了这般漏子,他们要借机报复,袖手不管也是常事。要么就提出相对酬庸条件,但决计不会爽快帮忙,如果事情有你想像中这般容易的话,我便输你一颗项上人头怎样?”
白史静愣了半晌这才脱口而出,道:“相对酬庸条件?独孤鸿会提什么条件?要钱?他有的是钱,要人么?”
张震不禁对白史静嗤之以鼻,一点情面也不给的道:“现在我才知道你人虽生得伟岸,脑袋里却没有几条纹路,正所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那老家伙当然不在乎钱,他若要提条件,定然是是要人了!”
也顾不得计较张震的嘲讽了,白史静直着眼道:“独孤鸿是武林中的前辈,江湖上有地位的尊长,应该不会这样卑劣才对,这……这岂不是乘人之危,迹近勒索了么?”
张震生硬的道:“许多人都有正反两张脸,明暗的心思大不相同,地位愈高,威望越重的人,并不表示他的德行操守也和他的身份一样尊贵,就算他独孤鸿正直不阿,义薄云天吧,亦是耐不得他独生儿子的几番要求的。即便不朝这方面打算,也非朝这方面打算不可。老白,你以为独孤老头为什么会对总镖头和二小姐好?说穿了,还不是为了他那宝贝儿子想要二小姐的人!”
沉默了好久的安列康此时方才接口说道:“白兄,听起来张震讲得颇有道理,我们去求独孤父子,假若他们推三阻四倒也罢了,万一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有谁能代二小姐应承?不但你我没有这个资格,恐怕连总镖头自己亦不敢替他妹子作主的。”
良久,白史静这才颇为泄气的道:“这条路如走不通,我们又该去求谁?总不能任由二小姐丢命啊……”
店里的气氛极其沉重,众人只感觉一阵烦闷,一种窒息的感觉围绕在身周。各人的情绪也十分低落,那店主周麻子又亲自上来换过了热茶,却闷声不响的退了下去,看来他亦一样想不出个好主意来。
站在一边的老程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再次开口道:“白爷,咱们虽有这层顾虑,目前却也只是猜测,事情会不会演变成那样还不一定,依我的笨想法,咱们何不试上一试?能行当然最好,不能行也算走过这条路子,说不准独孤老先生一口允承亦难说啊…”
听了老程的话,众人寻思了一阵,那白史静这才面色凝重的道:“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好歹总得去碰碰运气才是……”
一旁的张震懒洋洋的道:“假若独孤老爷子未出我们所料来上这一招,则该如何应付?”
喝了口茶,白史静用手背抹去唇角上沾着的茶渍,这才道:“他们如果来这一招,我只有往总镖头及二小姐身上推,怎么哄得他们出力救人才是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和老安上千绝峰找独孤父子去求助,张震,你骑快马循着总镖头押货的路线去追,两头齐进,谁有了着落就先赶到那绑匪约定的地方救人!”
张震淡淡的道:“假使都没有结果呢?譬喻说,我未能及时追上总镖头他们,那独孤家又不肯帮忙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