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蓝爵岛。
雨淅淅沥沥地从屋檐上流下来,暮生从门外走进来,房间内十月蜷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圣经》仔细投入地看着。
“他人呢?”暮生问。
“他在赛车场里泡着呢。”十月头也不抬,淡蓝色的连衣裙摆下,一双如白玉的双腿横卧在沙发上,也许她自己都没察觉这有多撩人。
“哦。”暮生答应了句,重新往门外走去。
“嘿!”十月叫住了他,“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久?”
“今天凌晨12点还没有消息,我们就走。”暮生说完消失在雨幕之中。
十月往门口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将视线移回到书上。
雨不小,但沿路而来的所谓的“军人”此刻都毫无遮挡的笔挺地站在两侧,一个星期来,十月也有丝错觉,仿佛这些人与之前所认识的并非同一人。
严谨,沉稳。真正的军人。
“元帅好!”伴着雨声,两侧响起响亮的问候,暮生从路的中间走过。
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到他的面前,行了一个军礼,暮生将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目光之中缺少了军人必须具备的坚定。
“元帅,第一区报告,岛南部及15海里内没有发现目标!”
“你叫罗杰是吗?德里克.罗杰?”暮生盯着他说。
“是的元帅!”罗杰响亮地回答。
“为什么害怕我?”暮生语气淡淡。
“什……什么?”罗杰不由得心头一凛,更不敢直视暮生。
“回答我……”平淡的语气如雨般冰冷彻骨。
“报告元帅,我没有……”大手闪电般揪住他的衣领扼住了他的喉结。
“回答我!”一声咆哮令世界安静得只有雨声。
罗杰慌了,巨大的力量仿佛将他与四周的一切隔断,甚至是空气!他觉得挣扎着踢腿都需要竭尽全身的力量,这是有生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压迫感。
暮生松开了手,罗杰从被提在空中摔在地上,剧烈地气喘咳嗽,但他还是马上站了起来,面对着眼前这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他总觉得自己不像被一个人类看着,而是被一头野兽盯着,也许你下个无意识的动作就会惹怒他而丧命。
他们就这样站在雨中两分钟没动,罗杰憋着咳嗽站得笔直,大雨令他紧眯着双眼。
“滚。”暮生与他擦肩而过,“找不到人就别回来见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罗杰以笔挺的军姿目送暮生离去,良久才摊软在地上,如一个死里逃生的难人那般狼狈。
“我警告过你。”一柄伞举在他的头顶。
“将军……”罗杰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他正对着自己叹息。
持续一星期的大雨令水位大幅增高,蓝爵内的水位却增高地出奇得缓慢,仿佛什么力量牵制着海水,饶是如此,海岸的海水还是没过了环岛而建的公路,也就是赛车道。
火焰般绚烂的影子刺破雨幕,以极其霸道而诡异的弧度划过弯道,激起一圈巨大的水花。漂移,在积水30公分的公路上,这一幕足以被载入赛车的史册,但种种的原因导致除了蓝爵,世界再不会有其他的地方出现这般匪夷所思的表演。刀一般的轨迹将公路切成三段,只是一现,便再看不见。
车在地势较高的山路停下,车门向上推开,西桥从车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车前盖,对着前方的一道身影,笑着说:“好车啊!12,我早想要了,可惜太贵了。”
“在我面前假惺惺地哭穷,不如早点把人找到吧。”暮生站在他对面。
“你总是没有幽默感。”西桥倚着车身,双脚斜抵着地,“算了,跟你这种人说话就是这么无聊,没事的话别挡我路。”
“今天午夜再找不到他,我们就该走了。”暮生面无表情。
“哦,你可以让开了。”西桥作势钻进车里,拉下车门的瞬间被一只手扶住。
“你就一点不在意?”
“在意什么?哦,对了,我的东西让他们给我保管好了,别的不需要了。”
暮生松开了手,“那个女孩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了。”
“她的反应很淡定了不是么,一般人听到这种事情都会骂你是神经病,倒是你,这种只有联合国高层才知道的秘密,你就这么随便告诉她,不怕被双规?”
“我的事不用你担心,但你不带她出来走走么?”
西桥“扑哧”一声笑道:“她关我什么事?干嘛要我……”话音突地一顿,他眯起双眼,冷冷笑了,“你调查我……”
“算不上调查……”暮生露出理所应当的表情,“彼此了解罢了。”
空气无声地凝固了,四目相视,两人仿佛蛇类在攻击猎物之前的静止一般,等待那突然爆发的一刻。
良久,西桥的笑最终打破了僵持。
“你笑什么?”暮生皱了皱眉。
“你想打我,打败我。”
“是。”暮生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会有机会的。”西桥拉下车门,“只要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暮生默然,就在西桥即将踩下油门的那一刻,他又说:“再找找吧,他很重要。”
“重要?”西桥蔑然道:“这对他公平吗?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觉得你们更像在养一个死侍么?”
“难道你我不是么?”
西桥一怔,无言以对。
火红的大鸟从山头滑了下来,落在车的引擎盖上。“爵晨,爵晨!”它咕咕嚷着,脑袋忽左忽右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