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坠机 (1/2)

气氛骤然间凝固，那股埋在血液里的威压仿佛更是迫重了几分。每个人都清楚，能对自己的血统造成威压的只有那个最为神秘的血统，但真的听到了事实的时候，心里唯一的萤火似的希望都消逝在广漠澎湃的黑暗深处。

弗洛伊德注意着雷格依然淡然的神色，眼色沉了沉，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远处轰鸣声的迫近。

“看来是我们的老朋友来了，弗洛伊德。”雷格微笑道，眼神从远方落在了弗洛伊德的身上。

弗洛伊德与他相视两秒，两人在眼神中有了些交流。“我想我们该先走了，雷格先生。”弗洛伊德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与雷格擦身而过，“替我向老朋友问好。”

后面的妇人与少年和一干人等纷纷跟了上去。

“你知道该去哪，弗洛伊德。”雷格的声音从后面追了上来。

一群人从通道走了出去，当下的机场内部空无一人，很显然这里极早便已经疏散了一切工作人员和市民。

“那股威压越来越微弱，我现在几乎感觉不到了。”妇人说，刚才因为是雷格与自己丈夫的对话，他们都不好插嘴，所以直到现在才开口，“伊德……难道是那个男人来了吗？”

伊德是妇人对自己丈夫的简称，其实在更早以前，她是不能直呼他的姓名，而现在她却可以唤着对他的简称，这些活过几个世纪的人物也在随着当下的世界的发展而埋掉了过去的一些旧习与制度。

“那个男人？"弗洛伊德停下了脚步，回头与女人面对面，沉声道：“不，不会是他。”

“那会是谁，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流着皇血的人，除了他，难道还有人能拥有这种压迫吗？还有雷格为什么会这么无所顾忌？难道那个男人也会对这个聚会感兴趣吗？”妇人蹙着黛眉，一双欧洲人的特有的蓝宝石般的眸子里满是不解与重重的担忧。

“那个男人自从回到他自己的国内就一直没有出来过，更不可能对这次所谓的权力的交接而感兴趣，因为就我对他的听闻，他仿佛对自己的的血统很是抵触，雷格曾经多次邀请他，但他都拒绝了，甚至有一次雷格亲自去找他，他也拒绝了与他的见面。直白的说，他似乎不想跟我们有什么交集。”弗洛伊德说，“假设真的是他，你认为他会这么不知收敛，而是这么肆意的任由威压扩散吗？这跟他的作风不符！”

“那外面那个利维坦……”妇人还是不解。

弗洛伊德的双手在背后握了握，没有继续停在原地，也不回答妇人的话，自顾向前走去，妇人与一干人等只得尾随其后。

不知走了多久，弗洛伊德忽然顿住了脚步，讷讷地回过头：“杰西……你有没有听过……‘伊藤西桥’这个名字？”

……

“……比蒙和席兹是天生的敌对，他们一见到对方体内的血液就会沸腾……不受控制地产生敌意……当然，这些无从考证，但就我们一族的族人来说，体内的血液已经告诉了我们一切事实……”暮生时不时扶着手柄，又时不时按着前方一排排的按钮，不同的是他的嘴似乎一直没有停过。

“怎么了？”暮生才发觉自己讲了半天旁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奇怪地歪过脑袋，却看到旁边的美丽女子绷直了身体，紧贴着真皮座椅，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由诧异地问道。

怎么了？十月真想不顾自己的高冷形象站起来一巴掌拍死他！如果再让自己选的话天杀的才会坐在驾驶舱，这货给她的映像不是沉默寡言的么？怎么能讲这么久？几个小时了？！几个小时了！他是想把历史和历史遗留问题都讲完么！最主要的是没人接嘴啊，没人接嘴他能讲这么久！

这么看来那个平时一直笑得让人觉得骨子冷的伊藤西桥可好太多了，最起码这七八个小时以来主舱就没传出什么声音，那个人也没有一次来驾驶舱“无聊找乐子”，果然都是表里不一的人，十月暗暗明了。

“那个，我们已经进入了非洲了……经过一些国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飞过去？”十月想着还是把话题接过，毕竟这个奇葩第一次问自己了，总不好说自己没事让他继续念吧，但同时的，她把自己一开始就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这也是她坐得姿势很僵硬的原因，尽管这样问可能有些显得弱势，但她也管不了了，毕竟谁也不想在天空中被洲际导弹轰成渣滓。

“不会的，虽然我们的飞机没有隐形，但不会有什么危险会发生，至少，我认为是这样。”暮生不咸不淡地说。

十月感觉头上飞过几只乌鸦，天旋地转地只想晕过去才好，果然跟非人类是无法交流的，不想再探究这背后是如何庞大的势力，能让这些国家都如此忌惮，她暂时地只想透透气。

“我们还多久到目的地？”十月站了起来，扶着舱门问。

暮生被女人突然的转移话题转不过来，但还是回答：“快了，不远了，一个小时左右应该就到了。”

“恩。”十月淡淡地应了句，在身后关上了舱门。

暮生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良久，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离开了沉闷的驾驶舱，十月第一次想看看那个满脸笑容却让人心生忌惮的人会在做些什么。脑海中不止一次地浮现那个金色的瞳孔，那种感觉，即使对视一秒钟都不到，却好像要将自己连着天空都撕裂一般。

上帝创造的第一只野兽吗？

舱门打开，安谧地令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