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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有一股树叶的芳香味，蘑菇从潮湿的地里咕咕往外钻，树木咯咯地长高，抖动着自己的身体，叶子哗哗地笑着，鸟的声音夹在叶子里，从这边响到那边。只有两个人的脚走在带水珠的草上，没有声音。
“我叫白晶晶。”白晶晶说，玄奘走在他前面。
“嗯。我们好像见过。”玄奘自顾自在前面走。
“你……很喜欢在树林里走？会迷路的。”
“嗯，只有这个时候我不用去想哪边才是西边。”
“为什么要去西天？”
“太多人问我了，我只是想知道它在哪。”
“就为了这吗，一个不知道在不在的东西？”
“很傻吧，呵呵。”玄奘笑道，伸手接着空中的落叶，贴在鼻前想着什么。
白晶晶看着玄奘的背影，眼中忽起杀机，将手伸向他的背。
玄奘忽然转了回来。
白晶晶低头装做修指甲。玄奘道：“你要小心。”
“啊？什么？”
“林中有很多妖怪。”
“……我知道。”
玄奘又转回身：“有些妖精是很可爱的……”
“嗯？”白晶晶双手叉腰，有些不耐烦。
“但是有些就会吃人。”
“嗯。”
玄奘又转过身去了，白晶晶第三次伸出手去……突然又收回来，可玄奘并没有转身。
“我也并不是不让他们吃，我只不过是要他们给我个理由。”他背向着白晶晶说。
“理由？”白晶晶问。
树林里很静，似乎能听见水气从树叶中钻出来的声音。
“当年我把猴子从山底挖出来的时候，他总是是不是的犯头风。好的时候非要赖着我不肯走开半步；发病了又不知神经兮兮的去了哪儿。”
“一年后，我遇上了一只自卑的猪，那时候他正在痛苦，一个小姑娘疯狂地想嫁给他，和他一起去做妖精，而他只喜欢对着月亮流口水，为了逃跑，就混进了我们之中。其实，是为了逃避……”
“后来在河里我救起了光头，这个可怜的家伙一直在流沙河上摆渡，五百年了，只为了苦苦寻找已经不可能成全的琉璃碎片。”
“而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恨我。”玄奘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死了，他们就会解脱吧。”
“为什么？”白晶晶不由问，然后觉得自己问得很傻，她就是为这个来的
“为什么？”玄奘抬头看了看树叶遮蔽的天空，“所有的人都想逃。所有的妖精想杀我，我每一次都问要杀我的妖精‘为什么？’，可是每一次他们还没说出答案的时候就死了。所以我发现，当我想杀死一个妖精只要问他‘为什么’就够了。”
玄奘忽然一把抓住白晶晶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大声喊：“为什么？”
“不要啊！”白晶晶恐惧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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