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被原地放逐,训练有素的自己向着山底另一边走去,至于张着嘴巴睡着的小胖子,则被竞日孤鸣塞在帽子里——史艳文的帽子。
上山的一路十分安静,连声虫鸣都听不见,转过山腰的时候却见了好几个层层防守的暗卫,向他们行了个礼便隐匿于黑暗,还有些虽未出现,却散出了气息,其防守之严密、戒备之森严让人心惊。
但竞日孤鸣并没有丝毫意外神色,史艳文猜想若不是往日习惯如此,那就是竞日孤鸣早有所料,便也不多在意。
两人回来的时间比计划要早,但却有人早已等待在大门口,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走廊庭道上还挂着盏盏明丽宫笼。
那人见他们出现立刻殷勤的靠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两人,笑嘻嘻的牵了史艳文的手穿过了小小寺庙的牌子,不经意的便将此地真正的主人抛之脑后身后。
“哎呀终于回来了,那些吃白饭的侍卫眼神也不错嘛,哎哟史君子,你怎么瘦了?这两天真不该出去!你看你看,这皮肤也黑了脸色也差了,还有这手,怎么这么凉?快快快,小老儿刚好带了脉枕银针,咋们先看看病扎扎针……”
“药老……”史艳文眼皮狠跳了两下,强挤着笑容抽手后退,对灯下两眼放光精神奕奕的大夫诚心劝诫道:“在下只是有些累了,休息片刻……一夜就好,还是不用麻烦您了。”
“这怎么可以!”大夫眼神一变,上前又抓住他的手,恨铁不成钢的气呼呼道:“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你看看你,血气不足呼吸沉重,还有这手啊,蜡黄蜡黄的……”
虽说对方是花甲老人,但被人捏手抚指碎碎念也实在很怪异,奈何对方铁了心的不让他走开,又用了些力气,史艳文怎么抽手都抽不回来,他退一步对方就进一步,脸上笑容险些都要堆积不住了。
“药老多虑了,真的。”还有,他这年纪,应该算不上年轻人了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这语气……
史艳文嘴角抽了抽——大概已有三十年没经历过的“纯长辈式”的关怀了,但以年龄来看,他似乎没比对方小很多。
“药老你——”
“我说,药老啊,”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将在下忽视的彻底啊。”
突来的声响让两人一愣,大夫只觉腕上一麻,条件反射的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体,回神后定睛一看,史艳文的身影已经被另一人遮了大半,原先被自己揪住的手也被他握在手上,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散发着无形压力。
……就算没有从脚底而生的寒意,也有了满身爬满蜘蛛的心颤了。
“这,我,哈哈,”大夫又往后退了一步,讪讪的说道,“我就说喝酒误事,瞧我这眼力劲,怎么连主人的人都冒犯了……呃,我看这么晚了,小老儿还是去休息好了,呵呵……”
说完也不待主人作答,转身就走,恨不得立刻消失,可惜天不从人愿。
“稍等。”
“恩?哎喂!”
这时机把握的不早不晚,恰巧在他忙着转身的瞬间,被这一惊吓的腿jiǎo_jiāo战,实打实的摔了个狼狈不堪。
大夫痛的两眼昏暗直打哆嗦,却仍慌忙爬起身,趔趄着步子笑问,“什、什么事?”
史艳文本想去扶一扶,但这一位的力道显然是不输大夫的,半步未出便被扯回了一旁。
“也没什么,”竞日孤鸣恬然的笑笑,“只是天黑路暗,想提醒药老千万别忘了带盏灯笼,莫要摔了跤,但,似乎提醒的晚了些。”
故意的!大夫,百分之百的确定,绝对是故意的!
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衣食父母不是?
大夫笑容僵硬:“……多谢主人提醒。”
“那,去吧。”
“是,是。”
“……”
“先生,”史艳文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大约是大夫肩膀一抽一抽离去的样子有些可怜,“药老也是好意……罢了,多谢先生结解围。”
竞日孤鸣松开手,径直往书房走去,“举手之劳而已,且虽说是好意,未免心急了些。更何况现下我们有外客来到,总不好叫客人多等,有失礼数。”
“外客?”难怪防卫层层,史艳文跟了上去,“但外面的阵法好似并没有触动痕迹。”
“离开时我撤了守卫,来人也算得上是个聪明人,避过阵法的方法自然不少,”书房灯火通明,一条人影跃然纸上,竞日孤鸣缓缓推开房门,“但只不知,那交错凌乱的阵法位置,是何人告知阁下的呢?”
史艳文沉吟片刻,向那人点点头后默默走向一旁,远行方归,该喝杯茶解渴才是。
那人一身暗色长衫,罩布覆面,身材高大,好整以暇的靠着书架喝着热茶,“我说是琉璃,王爷信吗?”声音听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
竞日孤鸣懒散的靠着软榻,反问:“信与不信,有区别吗?”
“那你问与不问,有区别吗?”
“对吾自无区别,但为了不让你白跑一趟,小王说不得,要问上一遭了。”
“啧,想不到北竞王爷竟是如此体贴之人。”说完,那人又低笑了一声,看着另一边道,“史君子觉得呢?”
史艳文正斟茶完毕,听见此话,顺势递给他一杯热茶,浅笑着另拿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