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黄闵轩年纪虽小,到底身处高枝见多识广,又是历事深严的斧凿性情,自是沉潜着家世里来的审验。虽然体貌上些许弱弱不胜之态,到底骨子里聪慧劲拔、铿锵透彻。她私密哩打来手机探询遗漏,却听得冷舒云一感三叹、唏嘘不已……
“唉,现在怕是-——无药可救了吧!傻帽儿!……被当场捉得狼狈光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白了!.....校长办公室来了个冷面爷爷似的助理,一副给癌症病人开处方的苦逼表情,客观而而严肃地把如云请上车去了!”
闵轩听到舒云嘴里温软的‘如云’称谓,不免有起了水泡的感觉。“这么说…龚如云居然乖乖的从命了?”黄闵轩的口气听上去很不舒服哩。
“那来人盖棺定论般从头到脚冷冷地大肚子娘们,几乎闭着眼睛对龚如云下达了‘王校长那里有请’的命令,龚如云连个鸡蹬狗挠的滚子都没有打成就束手被擒了!”
黄闵轩努力地清了清嗓子,“趋利避害,人之常情,龚主席想必不会坐以待毙吧!……可是我要问一句,哲姐姐的情况咋样啊?”黄闵轩关切地说。
冷舒云的表情像溢出锅来的玉米粥似的黏黏乎乎。
“还能咋样啊?——拖拉机赶兔子,有劲使不上呗!为瞎子点灯照亮一番苦心,却白白搭上一只好蜡烛……当下,但像受伤的鸟儿似的,只躲到背净处恹恹无气、哭鼻子抹泪的……”
黄闵轩大致了解了情况,心思便回拢过来。“赶紧回来吧!可要千万注意哩,安全第一啊,路上哲姐姐面前尽量别提念这件臰事,免得伤口里撒盐、让哲姐姐左右哩伤心。我马上和王迎和合计个实际的点子,尽量往上处哩拉带拉带龚主席就是了!想必不至于落个人头跌出狗脑的光景!”
那边,高李哲的手机突然响起娃娃音的铃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春风得意的三业老哥打过来的,可哪里有一点料峭欲开的心情,便把手机递给金晓婷示意她圆个谎了却事体。
金晓婷边接电话边穷不迭地得瑟着,仿佛怀里玩个大猕猴似的笑逐颜开。嘴里阴风阳气地开着玩笑,却不顾念眼前哩两个心绪阑珊的姐妹子。
冷舒云不平里点刺了一句醋溜话。“金晓婷!你个傻二妮,只要和带巴的搅和在一起就淫疯燎毛,腻糊得怕是连自己是公是母都忘了哩!”
金晓婷却并不在乎,洋洋自采哩唬过一句煞油油的话来。“你等着瞧,一会儿我放下三哥的嘘头,便捏把捏把你那莺飞草长、杂花生树的三月情怀!”
霍三业那边早笑得春花铺树,绿意茵茵了。这女娃子斗嘴的场面,让他感到一种心旷神怡的清澈,禁不住咏叹了一句:水澹澹而清兮,木欣欣而华!
金晓婷递过手机,装模作样地对了高李哲,“我出门时还纳个咻咻闷哩,咋个单单这场合还有一群喜鹊扑棱棱迎在法桐上,却原来有一件大喜事冥冥之中等在怀里。自今个我可算有个娘家人可以依靠了。高总监!三哥的委任状已然金蛋蛋般下来了,怕是你跳着小老鸹舞大花特花、也享用不尽了。娘娘哎,年薪制,六万元人民币滚烫烫、火辣辣地说来就来了!怕是比大学教授的年薪还要多上一倍。今后亲姊热妹的,有你前头哩大鱼大肉的嚼啊啃啊,就有我们后头哩喝汤润胃、养养筋骨的。”
冷舒云讥讪道,“你用不到心积不平,用好话罗织我们的负罪感。你那个法兰西的大品种,自身哩拔根羊毛都价值连城的!”
高李哲欣然而笑,“我们几个现在都算得上位列仙班了。四爷说,衣食无忧、足以守志!过去我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倒真有几分道理在里头。”
金晓婷鬼脸一弄冲了冷舒云,“更有天大的喜事迎在后头里!”冷舒云酒窝窝一笑,懿韵飘飘早会了大意。高李哲只一低头,脸里早杏花落雨般飞起一片潮红……
“你个无情分的!只管晾晒别人的笑话就是!…看我明日里做胆,不去法兰西那里讨取喜糖就不算个交代!倒要看那个法兰西的洋舌头能婉转出什么样的鸟语花香……”说笑间,舒放放、早已晴空万里。
在即将扑面而来的荣耀和绚烂面前,龚如云突然像跌进黑夜的冷箭似的蝙蝠,带着黑色的痛在草地和河流间孑然飞舞,突兀地寻觅着让他能够生活下去的方向
!
他内心承认,虽然高李哲让他的灵魂受到一种自由高贵的洗礼。可这个野心家对爱情的僭越使他成为大学校园道德败坏的标本,而平常人大多都习惯于在横切面上看待事物,这让龚如云看上去更像裤裆间噹啷着一嘟噜下作物的败类!一种必须加以遏制的逆流!
龚如云成为校园暗流哩最有风味的谈资。茶余饭后,犄角旮旯,呲毛呱、操蛋话里都离不开龚如云这块云彩了!漂浮在他周围的,只有掘墓者的堆堆飞沫……
有这样两首破词在校园里互相传颂,有人说昆仑四爷与龚主子反目成仇暗地里洒下这瓶毒药,也有人说是水通舟公开给龚主席支起一副隐形的绞架。
竹风沐节人袭花,燕来春水斜。人间哪得此标致:雁阵眉,凝脂画。更有沉浮观音手,捻春风、细雨如挂。情难自禁哩,我偷油她一把,盈软软处,有滴滴莺花。
夜暗风沉躬(龚)难眠,鸡更夜漏殘。细数黄花梦里,得几人相伴。情人心,杜鹃血,意阑珊。对面不识,雁来雀去,任花开花谢哩、零落泥潭!
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