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大臣是知枢密院事章惇,正在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当今圣上乃神宗之子,岂可更改先帝之制度?”
另外一位大臣是平章军国重事文彦博,他反驳说:“熙丰新法,都是王安石、吕惠卿所为,非先帝本意。况今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元祐更化,废除的是王安石的新法,是以母改子,非子改父也。”
章惇道:“司马光对新法不加分析全面否定,只知矫熙丰更张之失,而不知堕于因循。他在世时,进一人则曰此熙丰之所退也,退一人则曰此熙丰之所进也,行一法则曰此熙丰之所革也,革一法则曰此熙丰之所兴也,如此固执奸邪,望太皇太后明察。”
文彦博驳斥道:“新党不晓事体,随意更张,欺君扰民,致使民怨沸腾,今太皇太后圣明,去熙丰小人不可以不急也。”
章惇还要辩驳,高太后厉声道:“新党舍是取非,兴害除利,朝廷早有定论。今元祐更化,正是要去熙丰小人,变熙丰之法。若说不可以子改父,那我且问你,王安石让神宗改的是谁的制度?”
她这么一说,便是一言九鼎,再无人敢辩。高太后稍顿,语气缓和了些,问皇上道:“方才两位大臣奏事,官家以为如何,为何不说话?”
哲宗仍垂手立在那里,冷冷地道:“奶奶已经处分,还让我说什么?”
高太后:“......”
慈宁宫的讨论还在继续,端王赵佶和简王赵四已经悄悄离开,往向太后住的西华宫而来。此时夜色已深,许多宫室虽有火烛,仍是黑咕隆咚,王星星暗想,这古代的皇宫虽好,但没有电灯,还是不方便,看来发明电灯还是很有必要的。转念又一想,这电灯的事非同小可,且不说发电和钨丝的问题,只在玻璃灯泡中抽出真空,在这大宋就不好办到呢。如此想着,不觉已到西华宫。
原来那向太后,并非哲宗亲母,平素政事都由高太后做主,她也乐得清闲,每日只在宫中闲住,从不过问政事。在皇族众兄弟中,她独喜端王,因为这端王不仅生的俊俏,更兼才华过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当下端简二王见礼毕,太后问曰:“赵佶这几日忙些什么?”端王答道:“皇上哥哥那日命我训练球队,待来年出征辽国,与他比赛蹴鞠。我正与赵四等兄弟商议如何组建球队呢。”赵四在旁补充道:“端王哥哥还在打造暖气片。”太后问道:“暖气片,那是何物?”赵佶道:“是那仙人托梦于我,教我铸造之法,命我打造,可于隆冬季节令宫内温暖如春。待我试验成功,可为皇宫大内安装一套,则太后和皇上都享福矣。”太后道:“我不需那些奢靡之物。我听说民间常苦劳役,你为亲王贵胄,平日应劝谏官家节俭爱民,不可用民太过。仁宗皇帝在时,夜间腹中饥饿,想吃羊肉,尚能忍饥到次日天明,你儿孙辈岂可因天冷而生骄堕之心耶?”
端王不能答。正在这时,听得一女子叫道:“太后,我回来了。”端王暗自惊异,心想何人胆大,如此喧哗。太后笑道:“这是前日我新招的一个宫女,喜她聪明伶俐,才华过人,故此许她在我面前放肆。刚才出去办事,这晚才回。我且叫她与你等见礼。”即命女子近前服侍二王。端王看时,不由大惊,失声叫道:“瑞芸!”
这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太后|宫里住。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