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开封了,柳雪松内心深处还真有些舍不得,的确,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结交了那么多的朋友,一生中都是难忘的。
身边的大红马显然没有这么多的感慨,精神抖擞的站在路中央,可以说得上气势逼人,不时还蹭蹭柳雪松的脑袋,颇为亲热,柳雪松被它逗乐了,拍拍马背,笑道:“走咯。”踏鞍上马,大喝一声:“驾。”大红马立时飞奔而出,前五里照旧是一通小跑,五里之后加速,风驰电掣,柳雪松只感耳边呼呼作响,一股股热风扑面袭来,整个人有种飞的感觉,痛快极了。没用多长时间,人马出了南城,柳雪松这才勒僵止速,缓缓前行。
南郊靠近乡村,十里绵绵的菜地,稻田散发出土地特有的芬香,令人心旷神怡,他还记得上次来这里是和沈周、方展去找小兔儿的,当时瞳瞳也在,想不到她竟然和江水兰进了宫,柳雪松想,瞳瞳总想把自己变成女的,还“小妹小妹”地叫,以后恐要和太监打交道了,恐怕这就是报应吧。
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样想确是有些过分。
好容易轻松了些,不多时又想起阿若交代的任务来,不知道为什么,阿若说起来轻描淡写,他感觉这却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慕容婷不也到了金陵分堂吗,为什么阿若没说要她帮忙之类的,连多的详情都不愿告诉他,现在他连金陵分堂在何处都不知道。
当然,现在离金陵还远,他不想在这问题上费神。阿若给了他一本名册,想想总觉不对,也不知是不是阿若和首领在试探他是否忠诚,因为方展说过,组织里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三个以上的分堂地址,而这本名册却有数十个之多。如果他交给元老会,自是大功一件,可是要铲除整个铁燕门却成为不可能,自己也未必能保全,因为他毕竟不是任何人的卧底,没有经过任何名门正派的同意就加入了铁燕门。还有,这本名册很有可能是假的。
他留意到商丘有一个分堂,反正他也要经过那里,便打算去看一看。有了主意,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因耽误了时间,一路披星戴月,晚宿早行,一日酉时,来到一个三岔口,一打听,才知西边是去凤尾村,东边是龙头堡,往前直行离商丘只有三十里。他想以大红马的速度,要不了几个时辰就到了,可是大红马虽是千里马,也舍不得让它一直这么跑,便决意留宿。
龙头堡其实也是一个小村子,一百年前是一个大富豪的庄园。从路口往东走了两里路,可以看见村口一个高两丈,宽一丈五的铁龙头,虽然已经生绣,但可见当年的繁华。进了村子,往北行半里,见一水井边有十几个农妇在议论着什么。他想自己是外人,应去打个招呼,省得别人来问自己,可刚一走到身旁,农妇们就散了,仿佛还看见有一个女子在抹眼泪。
柳雪松本来是求宿,知道一帮女人聚在一起多半是说长道短之类,也许还聊聊家里一些不顺心的事,且不喜欢有男人偷听,并未在意,待女人们都散去后,信步闲游,来到村子东边一颗老槐树下,看见树两边各有一间土房,便去敲了敲左边那间房的房门。不多时,房门打开,一个农妇出现在面前,竟是刚才闲聊散去的一位,柳雪松笑笑,说:“天色已晚,错过了宿头,大嫂能否让在下在此歇息一晚。”农妇很不耐烦,斥道:“我们村不留外人住宿。”“砰”地一声很粗暴地关上了门,柳雪松不厌其烦,接着又敲,那农妇又开了门,斥道:“给你说,不。”话未说完,却见面前明晃晃的,细细一看,竟是好大一锭银子。
就算不招待外人,但孔方兄从来都没有人认为是外人的
那农妇姓李,丈夫姓罗,村里人都叫他老罗。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在外学习经商。老罗和柳雪松很是谈得来,不仅吩咐李氏专门给他收拾了一间房,还杀了一支鸡招待客人。
柳雪松想起那抹眼泪的妇人,觉得这家人对自己还算不错,帮帮村里人也不错,便问老罗那个女人有什么难事,老罗脸色立刻变了,好半天不说话。柳雪松察言观色,终于明白女人们在井边说的决不是家长里短,是是非非。见老罗不高兴了,便出门闲逛。
西边两里地外是一片又一片的玉米地,柳雪松沿着田坎漫步,足足走了有一支香的时间才把这段路走完,借着月色向村外放眼望去,只见正北五里地外是一片浓密的树林,东北方向是一条崎岖的山路。他不想走下去,转身回返。走了近一半路,忽然听得耳边劲风袭来,暗敢不妙,身体向后一仰,那股劲风夹杂丝丝热气从面门划过,呈抛物线缓缓落在近前。柳雪松定住身形,发现那物只是一块石头而已,从袭击的力量来看,似乎并没有伤害之意。他喝了一声:“哪位朋友在开玩笑。”却没有回答,柳雪松很觉无趣,想到玉米地去找,却见这玉米地好大一片,又便于隐藏,只好回到老罗家。
他的大红马是栓在老槐树下,吃过草料后,正在休息,柳雪松一眼就看见马背上贴着一张纸,纸上用墨龙飞凤舞的写着:“晚上有事,怕了就别来,不怕可跟在身后”柳雪松心里一惊,,暗付:发生什么事了。撕下纸条,回到屋中,正好李氏把晚饭也准备好了,老罗还买了酒,两个人一边喝一边闲聊,过了子时方才尽兴。
夜已深,回到房间,大醉的柳雪松真想大睡一觉,可一想起那张纸条,就知道晚上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