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到离湖洲不远的一个小镇,柳雪松见镇外镇内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难民,便问街边一个卖杂货的小贩是怎么回事,那小贩叹了口气,说:“三年旱灾,浙北百多个村都没有饭吃,不逃难,不要饭,还能做什么。”又问官府怎么不管,小贩就不回答了,柳雪松想官府多半离开金陵时,在山庄领了自己在铁燕门的工钱,起码也有三千两银子,海无涯也拿了五千两给他用,淑妃在包袱里不仅有衣服零食,还有两千两银票,可说对他仁至义尽。柳雪松想了想,对玉人飘香道:“我这里有一万两,一些是马师的工钱,还有一些是赌博赢来的,我那位姐姐还送了不少,不如我们买成米,雇人熬成粥也能支持一段时间。”玉人飘香叹道:“你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稀粥又没有营养。再说你以后也不要再赌博了。”柳雪松苦笑道:“是,我错了。”
玉人飘香建议柳雪松先拿出半月的用度,然后找人回金陵告知淑妃,柳雪松当即找了一家饭馆,给了五千两的银子,让他们每天给灾民供应三餐,商议一番,早上是馒头,中午是面条,晚上是米饭,咸菜和猪头肉或是油水充足的素菜。饭馆的老板笑道:“天,这是普通人过的日子,灾民这样吃够吗。”又说饭馆的人不够用,灾民每天都在增加等等,柳雪松又付了三千两,就这样才得到能供应多久就是多久的承诺,这时已是中午,柳雪松问老板可不可以供应面条了,老板笑道:“面条,多的是。”
柳雪松当即站在门口,向着灾民大叫道:“喂,各位,来吃面了。”灾民兴奋之极,蜂拥而上,柳雪松费了好大劲才帮助他们排好队。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这顿饭才算吃完,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在对面的茶馆里看着,心里都很是愉快,周围的人也都对两人的义举表示赞赏,灾民也都很激动,连身道谢,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已决定明天再走,当下准备找家客栈,刚出茶馆门,就听茶馆里有人大笑,所有的人都很好奇,都转头去看,却见是对面茶馆西边靠窗的一角座着一个衣着华丽,十八九岁的少年,他刚才一直在一个人静静品茶,没有人在意,现在却突然无故大笑,自是让人莫名其妙。柳雪松不禁问:“兄台为何大笑。”那少年道:“这也叫做善事啊,早上一个可怜巴巴地馒头,中午就是一碗面,吃了恐怕不消化,晚上的猪头肉还不知是哪里刨来的,能吃吗。”柳雪松道:“我相信老板,再说做善事是尽力而为,不是为了比试富有。”少年冷笑道:“没钱就不要做善事,还要强词夺理。”说着起身走出茶馆,经过柳雪松身边时,还故意挤了他一下。
人们都跟着这少年,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柳雪松无可奈何地问玉人飘香:“你看得出他是很有钱的人吗。”玉人飘香看着他,笑道:“如果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靠赌博啊。”柳雪松哭笑不得,无言以对。只见那少年来到附近一家较大的酒楼外,让小二把老板叫了出来,老板正忙得要命,赶紧问这少年什么事,少年说:“我要做善事,这些灾民每天早上要吃两个肉馒头还有稀饭,中午和晚上都要有两菜一汤,保证新鲜,保证有肉吃,而且每七天一大宴,每桌至少十道菜。。”老板弄明白了来意,苦笑道:“小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就算是楚东原,甚至沈万山他们来也未必敢这样做善事啊。”少年冷哼一声,拍着胸脯道:“他们不敢,我敢。”说着就掏出一匝银票来,老板数数,竟是三十张一万两的银票,共计三十万两,且都有很好的信誉保证,绝非假票,顿时楞住,过了好一会才说:“小兄弟,这些钱一定来之不易,可不要这样乱用啊。”少年冷笑道:“恰恰相反,钱对我来说实在是来得太容易了。”说罢,招招手,对灾民道:“走,我给你们找处安身的地方。”有吃的,有喝的,灾民们本来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听说还有住的地方,都是群情激昂,蜂拥而上,跟在少年身后。柳雪松苦笑着对玉人飘香道:“看来我不该在这里显摆,把真正有钱的人给刺激了。”玉人飘香没有说话,示意也跟上去。
当下灾民跟着那少年,柳雪松和玉人飘香和另一些看热闹者则跟在灾民后,少年向东过了两条街,经过一片破旧的民居,往西行五里路,来到曾经的刑场,这里有一个不小庄园,里面自是有不少房子。有很多都已经修好,还有的正在修建中。
少年敲敲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看看周围的人,问少年:“小兄弟什么事啊。”少年道:“我要买你的房子。”管家哭笑不得,冷笑道:“这庄园是我们家少爷给老爷六十大寿献孝心,前前后后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你说能卖吗。”少年道:“可是灾民没房子住,你说怎么办。”管家生起气来,道:“灾民有没有房子住,关你我什么事。”少年忽然将手一招,象变戏法一样又亮出一大匝银票,“六十万两,不知可不可以跟你们少爷商量商量,让他换种方式献孝心。”顿时一片哗然,谁都想不到他半个时辰不到就用出了九十万两,实在是大方得要命。管家还在发楞,一个三十多岁的公子哥听到争论,跑出来,接过银票,笑道:“本来我也不想在这个杀人的地方修房子,走了。”当下如草上飞一般,跑得飞快,工头来问应该怎么办,少年道:“没修好的继续修,多买些床,每间房摆的床要多,但也不能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