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涵半坐起身子接过花,病倦的面容蓦然舒展为明媚的笑靥:“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是在故意制造惊喜吗?”
章牧弯下腰,伏在床边轻声说:“恩,我给你制造惊喜,你却给了我大大的一个惊吓。怎么生病住院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上市正是关键的时候,我不想你分心。”卫涵笑着瞅了一眼旁边的书佳:“看来是书佳多嘴,把你给叫回来了吧?”她盈盈笑着看书佳,嘴上埋怨,眼里却仍是朋友间最亲昵的感激。
“可不?下回出了什么事,你可得早点告诉我,不然咱们方大小姐,还不知道要把我骂成什么落魄样呢。”章牧笑着说。
“怎么说话呢樟子树,你还想咒我们娘娘出什么事儿啊?还不赶紧呸掉!”书佳假愠含笑着抢白。她扬眉一抬眸,刚巧卫涵也正看她,两人抿嘴一笑,有些磕碰解释的话便不无需再多言语了。
卫涵眼里藏着笑,也跟着书佳一起埋怨:“就是,她骂了你,可我还是得谢谢她,要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你。”
章牧愧疚地叹了声气,“你在这行也知道,娱乐报道多半最喜欢夸大是非。你每天都打电话来,却从没提过住院的事,因此助理告诉我那些报道上的内容时,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还斥责他们瞎信谣言,人云亦云呢。”
书佳见他们许久未见,含情脉脉、旁若无人地便细聊了起来,倒是忘了边儿上还尴尬地站着几个人。她看了看晓梦,又悄悄拉了拉肖樊,示意他看看jem的脸色。其实,肖樊早在章牧进来的第一时间,便最先关注了他这位哥们儿的面色...那张脸煞白的,倒像他才是该卧在这间病房里的人。肖樊虽守着礼貌和风度,可见他们当着jem的面儿就这么啰啰嗦嗦的,早就按耐不住,他轻咳一声,便要开口说点儿什么。书佳见状也赶紧地“轻”咳了一声,盖过了肖樊的咳声,紧接着说道:“你们俩慢慢聊,我们几个出去逛逛。”
卫涵这忽然才想起来他们几个都在,窘然觉得有些失态,她整了整头发站起来,笑着准备打个圆场。章牧也英挺地走过来,笑着问:“这几位也都是你的朋友吗?还没替我介绍一下呢。”
“哦...看我这病的,脑子也糊涂了”卫涵略有些尴尬。不过这窘态在她面颊上稍纵即逝,她娉娉地走过来,眉眼间神思已定:“这是晓梦,你之前见过的。”章牧早在走过来的时候就和晓梦打了招呼,这会儿又冲她颔首一笑,等着听下面两位。
卫涵把臂翩翩朝这边一弯:“这位是肖樊,这位是jem。”她呼吸匀称,含笑得宜。
章牧应声打着招呼:“这两位是初次见面了。我是章牧,还请多指教。”
书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卫涵明知章牧和晓梦已然相识,还是聪明地先介绍了她,然后自然省去已识的身份与关系介绍。这样之后虽只说了肖樊和jem的名字,但他们与自己的关系便顺理成了和晓梦一样。不然等介绍到jem时,一时还真找不到令双方都觉得合适的词来。
章牧本也觉得是极平常之事,他笑着主动和他们一一握手,可当他的目光直接触到肖樊的时候,便已然有了些疑惑。那是一双朗默里藏着一丝不屑,又似裹着一圈微火的眼睛,他朗润地笑着,只礼节性回握了一下,便撤回了自己的手。章牧没及深想,又转向je的双手却早已像寒冰一般冰冷而僵硬,他目若深井,面色凝固如蜡,但他握向章牧的手,却意味深长地停了片刻才松开。
章牧略一凝思,立起身子笑着说:“谢谢你们对涵涵的照顾,等她病好了,我们一定请大家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肖樊笑着应答:“相互照顾是应该的,大家都是朋友,卫涵本来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嘛。”
jem听罢看了一眼肖樊,含着半丝阻拦、半丝会心的意味。可书佳却紧张得一口气儿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不过细想这话在前后语境中也确实没什么不妥,再看章牧,也像是并没在意。书佳给晓梦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唱一和地开始说着要走的话。一番应承过后,她用力拉了拉肖樊,和他一起出了门。jem略微一怔,也浅笑着告辞,静静地走了出来。
走廊外的jem侧身而倚,莹莹孑立,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杂味。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卫涵会对一只断了针脚的蝴蝶胸针细心珍藏,可自己费尽心思买到新的一模一样的图案,她却从未佩戴过,直到他今天见到了他。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卫涵口中的章牧,他有种预感,他才是那枚胸针真正的主人…其实,这又有什么悬念呢?呵…在那张写着生日心愿的卡片里,那个卫涵心底相信着、期待着的“未说出的承诺”…不也是来自于他吗?
他记得卫涵和自己分开时,坦诚地说出那个名字,她甚至没有想过要骗自己一下…他也仍在回忆刚刚卫涵苍白的脸上,为章牧瞬间绽放的粲焕。他明白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卫涵嘴角里温暖而娇籁的回忆与期待……
书佳出了门便朝前走,本想张口数落肖樊几句,又忖思着回头,想着好歹避开其他的人。可她一眼看见jem仍倚在原地,一肃寂寥寞然的样子…...她心里一动,慢慢地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了步子。“jem,我…”她想到是自己把章牧叫了回来,莫名感到一丝对眼前人的愧疚,可她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