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林子,看到一座山峰,陡峭险峻,四人笑呵呵的,不停歇的往上爬去,初时灌木丛生,藤棘缠绕,行进甚是艰难,可是不出半刻钟,眼前豁然开朗,道路四通八达,但见山腰石壁上,层层叠叠,满是屋子,于是为首的胡髯汉子大笑道:“到家啦。”
叶灵珊一直在打量这四人身形打扮,见他们虽然高矮胖瘦不一,可是俱都手掌起茧,指头粗硬,而且个个又晒得极是黝黑,与普通村夫无异,暗想这四人曾经必是庄稼汉子无异。于是心想:“这些草寇必定是附近村庄的农夫所为,此类人只为钱财,不会取人性命,我且看他们如何处置我俩,紧要关头,实在不行,保命要紧。”
叶灵珊向钱无量使了个眼神,突然大哭道:“哥哥都怪你,带我出来,现在可好了,坏人们要抓我们回去煮吃了,我再也见不到爹爹和娘亲啦,呜……呜……”说完流出了眼泪,可怜楚楚的,甚是让人疼惜。
钱无量听他喊自己哥哥,不明就里,以为她被吓傻了,心里万分焦急,一个劲的不停挣扎,然而苦于自己两手被缚,口中又塞了布团,再如何大喊大叫,拼死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时他旁边的精壮汉子朝他厉声道:“小子给我老实点。”
然而钱无量兀自挣扎不休,多次无果后,居然想到用头去顶撞旁边的粗壮汉子,显得勇猛无比。
那汉子大手一张,突然就盖住了他的小脑门,嘿嘿笑道:“倒挺倔的啊。”
叶灵珊看着他的蛮傻样,又是好气又是担忧的,看来钱无量一点都不理解她话语的意思。
然而叶灵珊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全套,于是哭得更加伤心欲绝,道:“爹爹,你快来就女儿吧,我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呜……呜……”
胡髯大汉看她哭得可怜,起了恻隐之心,于是安慰她道:“女娃娃莫要哭了,等你爹娘拿钱来了,我们马上放你回去。”
叶灵珊瞧他为难的模样,于是哭得越加可怜。
旁边几个汉子虽没有这胡髯大汉容易动情,可是孩子没了爹娘的孤苦伶仃样也是让他们心中一酸,感觉真有些过意不去。
这几个匪徒本就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大盗,他们原是附近几个村庄的村夫,只是迫于生活所困,官府催逼,才落草为寇的。
这片林子叫调头林,而所谓的掉头就是望而却步的意思,此名字的得来全是因为这片林子茂密平坦,里边景象又是千遍一律,所以极易使人迷路,而且在林子的中央还有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头,所以此地很自然的就成了盗寇匪徒们盘踞的窝点。本来单靠附近这些个村夫恶汉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官府之前也有围剿过几次,而且每次都大获全胜,基本把匪徒驱赶殆尽了,后来这片林子也太平了好长一段时间,只是到了两年前,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姓马的厉害角色,据说此人会使妖法,这姓马怪人重新召集附近的匪寇,自成一个叫“天道”的帮会,割据于此。自这以后,好像他们突然间变得异常强大起来,再也无人能敌,官府的几次围剿也宣告失败。
而这姓马人士就是现在的马帮主,如今这个“天道”帮却是日渐繁盛,于是一些匪徒竟把妻儿家眷也携上山来了,因此才有现在山上层层叠叠的屋子,仿佛一个大村一般。
趁他们心志动摇,于是叶灵珊继续可怜道:“大叔,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绑缚我们两个手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大官巨贾家的孩子,你抓我们来是换不到钱的。”
胡髯大汉看她泪珠盈盈,楚楚动人,甚是心疼,于是朝另外三个汉子道:“哥儿们,我看这小女娃挺识事的,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我们莫不要抓错了人?”他顿了顿,继续道:“依我看,就放了他们吧,老四你看如何?”说完他朝那个瘦高个征询到。
瘦高个思量了会,又瞧了瞧叶灵珊,看她两眼汪汪,虽然可怜,可是那双大眼睛却兀自精灵,心念:“这小丫头聪明伶俐,莫要着了她的道。”,于是说道:“咱们绿林好汉行事向来有头有尾,既然都到了山根前了,先带他们见了马帮主再说。”
胡髯大汉最是听他话,于是打消了念头,朝叶灵珊道:“小女娃,老夫做不了主,只好先委屈你了。”
说完继续携她上山去。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山崖底下,于是众人沿着几乎成九十度的石阶攀援而上,其间又经过了数条天梯索桥,这里险峻无比,易守难攻,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进的险要。
一行人过完最后一道索桥,终于来到一个天然形成的大洞穴前。但见洞穴门口摆着两只石狮,石狮两旁分站着两名卫士。只见他们目光坚定,威风凛凛,都是臂粗膀圆,头扎方巾。
瘦高个上前对其中一卫士道:“陈士成,快去禀报帮主,我们今天劫了两个有钱人家的娃。”
卫士道:“是。”
于是马上奔洞穴内室中去了,
于是四人押着他们,大大咧咧的走进洞口中的正堂。
但见此厅堂宽敞开阔,虽然是洞穴,可是却明亮如昼,甚是宏伟。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劫富济贫”,正中央有一把太师椅,椅上铺着一副斑点豹皮,厅两旁分列两排座椅。
不多时,一个身穿青马褂,头束玉免冠,约莫二十几岁的俊朗男子从内室中走了出来,但见他剑眉挺拔,双眼炯炯有神,走近时让人觉得自有一股英发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