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余氏往中院来一趟是被抬回西院的,很快就传遍了东西中三院的每个角落。
得知此事,大夫人洪氏笑弯了眼睛。
蒋瑶笙却是急的不行。
怎么能不急?也不知她娘到底说了什么,竟让她三婶娘这番作态。
原来的她娘虽说糊涂,可心里不藏事,她娘想什么她都能看清。
现在的她娘……她越来越不懂了。
三姑娘的焦虑,雪刹看在了眼里。晚间,服侍三姑娘躺下,她提了灯笼出门,准备单独去一趟二夫人那里。
这个时间,二夫人的院子已经落锁。
看门的韩嬷嬷见是雪刹,连个疑顿都没打,直接将人让了进来,还道:“今晚上守夜的是慧玉姑娘,慧珠姑娘在房里。”
雪刹微微一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几个铜板,塞到了韩嬷嬷手里。
慧珠的房间在西厢,与二夫人的卧房隔着小半个院子,雪刹站在慧珠的房门前,透过院中的榆树梅,瞧见了二夫人房中透出的点点亮光。
她没有声响,推门而入。
——
一句话的杀伤力能有多大?
反正,三夫人余氏就是因着徐昭星那句“寡妇也害怕打雷”,一夜不得安眠。
开什么玩笑,这是寡妇要怀春了?
太不可思议!
都怪大嫂洪氏多事,若不是她横|插一脚,蒋瑶笙和良策的亲事早就成了。
余氏在西院暗搓搓地咬牙,想着决不能认输,还想着怎么哄着昭娘尽快点头,再怎么给洪氏下个绊子。
中院这厢,蒋瑶笙也因着她娘的那句话诧异坏了。
她娘这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不放心啊!
昨夜慧珠姐姐没有明说,但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二夫人的变化与二爷分不开关系,有些话不能与三姑娘明说,雪刹只道:“三姑娘,我琢磨着这人和人就没有一样的,有些人三岁就能明理,可有些人三十岁才能开窍。想来,二夫人是属于开窍晚的。可甭管早晚,也算是开窍了不是。”
蒋瑶笙眉间的“川”字还是没有展平,“你说的道理我也懂,我只是害怕……”害怕她三婶娘不是个善茬子,还害怕她娘不靠谱。
雪刹给了她一记“我懂”的眼神,闷哼一声道:“三姑娘莫忧,咱们不尽然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且,如今三夫人最恼的不一定是咱们呢!”
和聪明人说话,是一点即明。
八岁就能管家的蒋瑶笙自然是不笨,就是使起手段来也是像模像样,只不过却是怎么也不能相信她娘会使手段。
蒋瑶笙连早饭都没顾上用,就匆匆往她娘那儿跑。
~
没来这儿之前,徐昭星从没在晚上十一点前睡过觉。
即使八点钟上床,也能在黑暗里捧着手机玩到十一点。
这是多少年养成的作息,一时半会还真是改不了。
前些天,都是天一黑便上床干躺着胡思乱想,折磨的她报复社会的心理都有了。
好在,昨天她翻箱倒柜翻出了一本小闲书,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小闲书不是言情小说的鼻祖,而是一本志怪小说集,一两句话就是一个故事,有鬼有怪有神仙,有恩有怨有情仇。
故事挺好,字也好,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即使有些字她不认识,但连猜带蒙多半也能看的懂。
徐昭星一直看到三更敲响,才在慧玉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上了床。
不用想,她肯定不会天一亮就起。
要知道如今才七月底,昼长夜短,这天一亮顶多才五点。
自打高考结束,徐昭星就再也没有五点起过床。
开什么玩笑,怎么说也得让她睡到六点半。
蒋瑶笙足等了她娘半个多时辰,才等到她娘哈欠连天地出了里屋。
一句话都还没说上,她娘又脱了绣鞋,躺在了紫檀榻上缓起了神。
她只当她娘为着昨天的事情担心了一夜,心里头又酸又疼。
说来说去,她们娘俩活的如此胆颤,还不是因着身后没有依仗,就连那些小鱼小虾也敢蹬鼻子上脸了。
想到此,蒋瑶笙的鼻子直泛酸,坐在她娘的脚边,一时没忍住,又落了泪。
人的感情奇妙的很,上一回她哭,是跑了出去才掉的泪,那是死活不愿意让她娘看见。
这一回,她却是想和她娘一起抱头痛哭一场。
只不过,她娘没甚反应。
她娘等到她抹了一会儿泪,才拿脚蹭了蹭她问:“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有,大房和三房,就没一个好人。
蒋瑶笙有一肚子的委屈,可有些话她是说不出口。亲眷间的算计,软刀子来去,若当时不能以软刀子捅回去,真刀真枪地撕了脸皮,说起来还是自己没本事应对。
徐昭星见她不再落泪,却也是半天不肯言语,心想着,这孩子就是心事重,话太少。
于是,坐直了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徐昭星正经不过三秒,忽而一笑:“吃早饭了吗?今儿早上…在我这儿吃吧!”
徐昭星的元气饭终于从汤面换成了饺子。
一大清早吃纯肉陷的过于油腻,还是昨晚上她遛弯的时候,发现花园的角落里居然种着黄瓜,便叫厨房炒了鸡蛋,黄瓜剁碎,拌了个素馅。
做了半辈子饭的婆子,头一回做胡瓜馅的饺子,唯恐不好吃,呈上饺子之后,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口。
慧玉摆好了碗筷,伺候徐昭星净手,还说:“那胡瓜就是种着玩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