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家一样,睁开眼睛后,眼皮就再也没眨一下,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东哥的头部。
东哥也察觉到我们的异样,中断讲话,抹了抹脑门。
“怎么,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顺子是班长,他指着东哥身后的黑板,声音有些发颤:“李老师,你后面!黑板上!”
东哥转身,在黑板上头部高的位置处,白色粉笔写着这样一串数字:
“1978。03—2015。11”
“这什么东西?”
东哥没有亲眼见过投影仪作怪的过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班里很安静,大家都看着讲台。
这么多双眼睛都明白,那串数字,黑板上之前根本没有!
但这次它没有出现在投影仪上,而是在黑板上,我不知道将会是什么情况?
顺子有些结巴地回答:
“东哥,之前投影仪上面也出现过三次,是,是,可能是您的生卒年。”
“啪!”
东哥把书摔在讲卓上,显然有些生气。
“都是放屁,白给你们做了一天的心理教育!这是有人趁我们默哀的时候写的,前两排嫌疑最大,给我自己承认,别让我揪出来!”
我知道,前两排的人是不可能干这种事的。他们都是乖乖好学生,默哀的时候估计都在思考物理电场,哪会去做这无聊的事情。
东哥见大家都面无表情,语调稍微温和了些:
“这投影仪什么问题都没有,监控视频也给你们看了,根本没有你们说的投影仪出现黑白照的事情!”
“咔”
“咔咔咔”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大家都听到了。
我第一个看向头顶上的投影仪,是它在转。
而遥控器静静地躺在讲桌角上,没有人操纵。
东哥也注意到这异样,神色有些慌乱。
“啪!”
投影仪投出一束光,正对着东哥的头,东哥的上半身也在黑板上呈出影子来,看起来非常骇人。
这下班里乱了,几个女生直接尖叫大哭起来。
我看到东哥脸色惨白,脸部的正中间似乎还有一根黑影,而且在一啜儿哭声中,我似乎听到婴儿在哭泣。
“这只是机器故障!机器故障!”
东哥的身体扭曲着狂吼,跟平常一样,班里的慌乱在这一声吼中,平静了下来。
东哥按了几下遥控器,投影仪“咔咔”两声,转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听到班里不少人都长长地呼了口气,放松不少。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
我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投影仪归位的刹那,幕布上竟然出现了东哥的照片,是黑白的,而且跟左边的真人一模一样,就像是刚刚照出来的!
投影仪刚刚是在给东哥拍照!
是在拍遗照?
我的心猛提了起来。
班里一片死寂,只有那“噼啪啪”的敲键盘声,而键盘就在东哥的眼皮底下,东哥一直纹丝未动。
很快,一串猩红的数字出现在幕布上:
1978。03—2015。11
我坐在第四排的中间,直接跳上桌面,踩着前排的桌子就朝讲台冲去。
依照前两次的经验,我必须要拖住班头儿,不让他莫名其妙地冲出教室做傻事。
我踩在第一排桌子上的时候,东哥看了我一眼。
平常,我只能从东哥那双眼里看到严厉和批评。
但这次,我看到了恐惧,似乎还有一丝死亡的解脱。
东哥在我面前倒下,脸色扭曲,瞳孔张的很大,后来医生说是惊吓过度,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跳到讲台上,摇晃着东哥还有余热的身体,这几日积累的恐惧和悲伤再也抑制不住。
“老鱼,快砸了电脑!”
这是顺子的声音,我看到他站在桌子上,正抡着椅子砸投影仪。
我想也没想,从第一排的座位上操了一水壶,一下就把电脑显示屏给脆了。
水溅的到处都是,讲台上“嗤嗤啦啦”地闪着电光,我面目狰狞,第一排的那女生嚎啕大哭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