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鱼头汤还不错。”老头儿说道。
“镇老，这您老就不知道了，我跟我一兄弟有段时间天天在林子里蹿，别说煮个鱼了，烤全羊都能给您龙出来。”程程说道。
“这山谷里只有条小溪水，水里只有鱼，连虾都没有，你小子就别说些让我嘴馋的话了。”老头儿无奈道。
“镇老，您说这山谷之上，此时星月明亮，不说走兽，为何连飞禽都不见一只？”程程问道。
“呵呵，倘若这里像世外仙境般如何敢叫死门？”老头儿不屑道。
“说得也是，还不知镇老高姓大名？”程程接着问道。
“王海。”老头儿回道。
程程倒是不说话了，打小起，他便对江湖上各门派众高手了然于胸。
这个王海是机关城上任城主所收关门弟子，所谓关门弟子自然是最后一名弟子。现任城主王曦还得喊王海一声师叔。
传言王海资质并不出众，为何能成为上任城主的关门弟子，世人皆是疑惑不语。
“前辈说笑了。”程程摆摆手道：“世人不知，可却瞒不了我，王海乃是与现任王城主差不多年纪，您这确实是偏老了些。”
“世人皆知我资质愚钝，但都不知道我为何被师父看中，收为关门弟子？”老头儿卖了个关子。
“为何？”程程不禁问道，若说不想知道，那肯定甚是虚伪。机关城城主权柄一向很重，自先帝以来及尤城城主一向由机关城城主出任。机关城并不是一座城，而是一个门派。而被机关城城主收为关门弟子便意味着王海便是内定下任城主，但不知为何出任城主的却是王曦。
“我身上有虚空门。”王海回道：“你大抵不知道这虚空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能用更短的时间提高修为。”
“虚空门？难怪。”程程道。
“你知道？”王海。
“鬼谷经有著，一种能控制时间流速的异术。但是虽说在虚空门里一年外面才一日，但是在自身上流失的岁月也是一年。并无多大用处啊？”程程不解道。
“师父当时已达遗天之年，城里人事各有安排，只是急需一个能镇住死门的人，师父当年救我之后，无意中我发现我身上有虚空门，于是我跟师父明言，师父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要收我为徒，问我愿不愿意为城里镇守一辈子死门。”王海说完，难掩伤悲之情，眼睛红了起来。
“你发现你身上有虚空门？”程程问道。
“不错，世人都以为虚空门是一种异术，其实它只是一种天赋。当年我利用这天赋在别人月余日内晋升清心境。而对我自己而言已是过去了三十几年。”王海晦涩道。
“前辈高人名节实在令晚生佩服。”程程举杯。
“什么高人，年幼无知而已。总以为救命之恩得涌泉相报，到头来只是个守门奴，何苦来哉。”王海自嘲道。
“我想机关城上下都会感前辈之高洁。”程程继续说道。
“呵呵，机关城啊，这么多年没来过一人，连闯关的人都没有，我这一辈也只守了十个人来到第六关，前面八个后来也死了，第九个呢，一闪就到了第七关，第十个啊就是你咯。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下一个了。”王海感叹道。
程程沉默不语，自己若是如王海一般，定会疯魔。有些人一辈子守着诺言，有些人转身便背信弃义。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这鬼地方，我早就想出去了，哎，可是四周上也上不去，第七关啊，我自己也过不去。”
王海接着道：“当年被师父坑到这里，虽说有报恩之意，二十几年过去了，恩也报完了，我还是想到外面走走。”
“前辈不若你我二人一同前行？”程程提议道。
“不可，先人留下的规矩，非一人前行，必有灭顶之灾。”王海摇头。
“晚生先想办法出关，到时候于山谷上垂下藤索，即可带前辈出去。”程程提议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明日，你带着阿大它们去第七关，我将机关兽全数送于你。”王海说道。
程程微微点了下头，说道：“前辈精通机关术，可否教晚生一二？”
反正定下明日闯关，不如晚上精研下机关术，明日操控机关兽亦可熟练上手些，不然徒做亡魂岂不是丢脸丢到白露家。
“正有此意。”王海道：“方才我在掷铜板已经请示过祖师爷了，祖师爷已然应允我传你机关术。”
程程想着这老头儿连师父的话都不听执意要出关去，还会顾及到祖师爷？心里万千念头闪过，仍是聚精会神听着：“机关术讲究心灵手巧，凿，切，刮等技巧能让机关兽关节连接处更灵巧，动作更灵活……”
一夜，老头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机关兽构造到制成，乃至个人心得一一吐尽。
待到天天微微亮，随着王海几声咳嗽，方才结束授教。
程程沉浸其中，方才醒来：“精彩绝伦，听王前辈一席话，别说十年了，二十年书都白读了，只是晚辈仍有疑惑。”
“但问无妨。”王海道。
“关节之处所用梯形榫是不是替换椭圆榫更为妥当？”程程问道。
“问得好，不然怎么说祖师爷要我帮你”王海说道。
一想到那枚铜钱，程程的嘴角又忍不住抽搐起来。
“先哲自有先哲道理，椭圆榫虽说在你幻化臂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但在机关兽上并不适用。”王海停了一会接着道：“椭圆榫在幻化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