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纶继续往前走,走到最里面的一个牢房前,有个守卫看见沈纶来了十分有眼色的打开牢门退到一旁。
沈纶领着傅月华走了进去,自己站在门边。
傅清看见沈纶来了,上前走了两步,一看到沈纶背后的人的时候,蓦然停下了。
傅月华绕过沈纶,一步步走向傅清,还未走进便已泪流满面。走进之后,未曾说话先跪下了,“爹爹!”
后面的沈氏不可置信的朝这边看过来,一瞬间就哭的不能自己。
傅清扶起了傅月华,眼眶也有些发红,低身道:“月儿,你怎么来了。”
傅月华擦擦眼泪,“女儿实在是担心爹爹与娘亲,便央着表哥带我来了。”
“胡闹,你怀着身孕能来天牢这种地方吗!”
此时沈氏也已走了过来,听见傅清训斥女儿,还蕴着眼泪的眸子狠狠的瞪了傅清一眼,“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又拉着傅月华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月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娘你别担心我,怀孕不都是这样嘛,我没事。”说着往周围看了看,天牢最深处自然是阴暗潮湿,连盏灯都没有,座椅也是脏的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还好被褥比较干净。
想想半生荣华的爹娘如今住这种地方,眼泪又险些掉落了下来。
傅清一看傅月华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现在已是阶下囚,能有床干净的被褥就不错了,有你表哥照看着,我跟你娘也没受太多苦。你别担心我们,倒是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跟你娘在牢里还为你担心,以后就别来天牢了,对孩子不好。你表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有他在外面照看着你,我们也放心。”
傅月华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傅清又道:“孩子的名字我也想好了,男娃就叫楚安,女娃就叫楚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乐一生。你也是,爹的苦心想必你都明白,别为爹娘去做一些傻事,爹娘如今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平安安的过一生,明白吗?”
傅月华含着泪点了点头,“可是女儿还是放心不下你们。”
傅清叹了口气,“这件事若是有转圜的余地,你表哥自会为我们操办,若是没有,你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别再为我们操心了。”
沈氏也接口道:“如今你有了孩子,凡事都要为肚中孩儿考虑考虑,知道吗?”
傅月华除了点头,再说不出话来。
此时沈纶走上前来,“时间快到了,长话短说吧。”
傅清将沈纶拉到一旁,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如何你也要照看好她,算是我们照顾你那么多年的报酬。”
沈纶点了点头,“姑父不必如此,月儿是我表妹,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保护她的。”
傅清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刻钟很快就到了。
守卫在外敲了敲门。
沈纶走到门板,傅月华迅速的擦干了眼泪,低着头跟着沈纶出去了。
听着后面牢门被关上的声音,傅月华的眼泪几乎又要落了下来,勉强憋住了。
出了天牢上了马车,马车开始动起来时,傅月华捂住脸,无声了哭了起来。
沈纶有心劝慰,却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哭出来释放了心中情绪,反而更好些。
傅月华哭了一会儿,心中稍微好受些了,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哽咽着问道:“表哥,我爹爹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沈纶沉默半响,终是不舍得让傅月华更难过,于是说道:“再等等看,或许还有转机。”
傅月华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沈纶的一句话又让她有了些希望,“真的?”
沈纶看着傅月华那红肿的眼眶,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傅月华低下头,轻声道:“谢了。”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会去信。
沈纶并没有听到傅月华说什么,问道:“你府中的那个妾侍,还安分吗?你若是需要,我可以……”
傅月华摇了摇头,“她安分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月儿你……”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不甜,那就不要也罢,有孩子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那,你要不要和离?”
“和离?”傅月华看向他,笑了笑,“皇帝赐的婚,还有和离一说吗?”
沈纶也笑了,“只要月儿想,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傅月华向后靠了靠,似是躲避阳光,“表哥也该成亲了,我腹中孩子,还等着有个舅母疼他呢。”
沈纶再没开口。
马车一路行驶到丞相府,傅月华掀开车帘准备下车,却听沈纶说,“我成亲的时候,你一定会在的。”
傅月华顿了顿,下了马车。
妙心在丞相府内等的焦躁不安,听见府外有动静,连忙跑了出来,瞧见傅月华下了马车,忙快步走到傅月华身边,“夫人……”
“回去吧。”
妙心点点头,咽下了要说的话,扶着傅月华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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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将军府,傅月华换了衣裳,在院子里走动着,忽的问道:“许姨娘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据偏院里的丫鬟说,许姨娘最近一直很安分,除了用饭睡觉之外,便是绣花,一步都没有踏出偏院。”
傅月华沉吟了一会儿,“去偏院。”
妙心急忙跪下,“夫人不可!许姨娘一直以为她腹中孩子是夫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