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一整夜,强烈的光线让她觉的有些不舒服,她眨了眨眼,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还在深山里,没有人经过这里,除了等死,她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伤势过重,她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从早晨到正午,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刺眼,没有一个人路过,期望在等待中一点点的消退,她释然的躺在那里等死,没有一丝怨恨,也无更多的一丝的期待,即便她年纪小,但很早她就知道,从她踏上这条路,死亡就已经是绑在她腰间的一根带子,如影随形,随时都会到来。
冬日的暖阳给她身子舒缓了些疼痛,伤口的血已经凝固,彻骨的冰寒已经让她毫无一丝活人的气息,浑身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她其实感觉不大到疼痛,也可能是痛的已经麻木,她只是很渴,脑子里看到都是金樽美酒,还有温热的茶水,也许是她已经出现幻觉,当那个细微的脚步声从她身边走过,当那个冷漠的男人无视她的存在,走过她身旁,缓步的离去的时候,她没来的及喊上一句,或者说从她看到他眼中的那抹冷漠,她的自尊心已经放弃了要喊他。
脑袋昏昏的有些睡意,她眨着迷晃的眼,看着头顶的太阳,干裂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意,也许就是她这一笑,这种无所谓,让那个目空一切的人停下了脚步,他弯下腰,看着的地上气息微弱的人,面无表情的脸上依旧淡漠,而她也只是看着他,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如果对方停下来,是否应该丢掉尊严的喊一句,或者他会因为同情救她,可这些都不是她,她的脑子里也从来想过这样的事,她的骨子里没有求人的这根神经,所以她保持着这样的心态,即使要死,也死在自己的意愿里,没有恐慌,没有害怕,坦然的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她,她甚至还对他笑了笑,用轻松的语气,虚弱的说:“如果你看够了,能不能移开下,你挡着我太阳了。”
也就是这句话,让明谷一冰冷的眸子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抱着双手站在那里,想看看对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直到太阳西落,直到他把随身带的最后一滴水也喝尽,那个人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更别说求他,他拍拍手蹲在她的面前,淡漠的问:“你不怕死吗?”
她已经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虚幻,一双眼分外的迷离,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愣愣的望着他,抬起一边的嘴角问:“……什……么?你大点声,怕……怕什么?”
他不知道对方真没听到,还是存心耍他玩,果真大点声音问:“你不打算开口求我救你,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真是多管闲事,哪凉快哪呆着去,我正在赏月你干嘛吵我……”她嘀嘀咕咕的说着,声量越来越小,明谷一蹲在她旁边,看着她失血过多的苍白的脸,陷入了深思。
她从闷热中醒来,加上浑身钻心的疼痛,又让她昏过去一次,说实话,她已经记不起来,这是第几次醒来,也许自己根本就没醒,可是她明明记的现在是冬季,怎会如夏日那般酷热难耐,她实在想不通,也懒的去想。
“小花,嘿嘿……小花,先生,她是小花,你看她一身的花,都快埋到花里了。”一个童稚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她的耳边,她记不起十三堡里是否还有比她更小的人,但这个声音她从未听过。
也许是身体慢慢的好起来,她渐渐感觉手脚已经可以动了,这是个很好的预兆,虽然她还醒不过来,但她总算知道自己还活着。
等她真正睁开眼醒来已经是一个月后,她被裹成一个粽子泡在一个大水缸里,水缸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一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在旁边的桌子上趴着睡觉,嘴巴微张,口水流了一桌子,她动了动,想要爬起来,但因为绑的太紧根本爬不动。
许是她挣扎的动静有点大,水花噗噗的到处往外洒,那个睡着的小孩醒了过来,他睁着朦胧的双眼,有些呆呆的看着水缸中挣扎的花姑,静默几秒后,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他嘴里发了出来,把正在挣扎的花姑吓了一跳。
那一声高亢的尖叫有惊讶,有慌乱,但更多的是兴奋,他掩着小嘴,兴冲冲的奔了过来,脑袋凑近,一脸灿烂的笑着说:“小花,小花,你终于醒了……先生还说你要过阵子醒过来呢,没想到……”
“小花”她被那一声吼,吼的愣在那里,又被对方“小花”这么土俗的名号给叫的满头的黑线,只能睁着一双眼无奈得看着对方伸出一只肉呼呼的手在她头上摸来摸去,她咬牙忍受着这么不礼貌的行为,狠狠的想,等她出来,定要把这只手给炖了。她平静的些,无视着那张凑的太近的脸,想了半响,也觉的这个小不点眼生的很,她转头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房间也陌生的紧,不大的地方,到处挂满了花花草草,有些已经风干,有些还很新鲜,有些她认得,有些则完全叫不出名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以下用几个大叶子裹住,绳子缠的很紧,把她像一只粽子一样缠绕了好几道,难怪刚刚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水缸里的水浸没到了肩膀的位置,两个肩膀却是裸露在外地,她的神经立刻跳了跳,一个份外不愿多想的问题出现了,这……这是谁把她当药酒一样的泡在这里,而且还把自己脱的光光的,她的眼睛里立刻喷出火花,那个在摸她头的小男孩看到,吓的连手也缩了回去。
“衣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