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敬换好了衣服，出现在餐厅时，齐昀之正在喝着燕麦。
他看到她为了不漏出肌肤上的斑驳，硬是穿着长衣长裤还裹围巾的模样，笑得差点把嘴里的东西给喷了出来。
“你是准备捂痱子吗？裹成这个鬼样子。”
韩千敬没有回话，心里想着还不都是你害的，然后坐到了齐昀之的对面——两人隔着整整三米的法式长桌。
“坐过来。”齐昀之向她吩咐道。
韩千敬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坐到了他的身边，立直了身子让自己尽量离他远一些。
女仆端来了她的那份早餐——燕麦粥和三明治。韩千敬稍稍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薄纱围巾，然后埋下头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喂，我记得以前你隔三差五的就来给我送早餐，我那时还以为你喜欢我。韩千敬，你心机挺深的呀。”
韩千敬刚想随口答道“对”，脑袋突然又转过了弯来，闭上了嘴。
说不定这样答话又会犯了他什么忌讳，还是思忖一下再说比较好。
“没办法，那时候我太穷了，只能隔三差五送一下，不然会被饿死的。”她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道。
齐昀之笑了笑，眼底闪过了一丝诡魅的幽光，“好一招避重就轻啊，韩千敬，你对我玩这些虚的没用。”
韩千敬抿了抿唇，无可奈何地抿了抿唇。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照实说，对，我那时候就是想利用你，然后你一发火，又收拾我一顿，我不是自讨苦吃吗？”
齐昀之被她这话逼仄地蹙紧了眉，意识到她的语气不像之前那么畏惧自己后，又将眉头舒展了开。
“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
齐昀之单手托着腮，玩味地望着她。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老实说。”
韩千敬用勺子搅拌着燕麦粥，深呼吸了一口气，酝酿着合适的答案。
“昨天之前本来不是这样的。”
齐昀之嘴角扬起了一个柔柔的微笑，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她的脑袋，但是一个闪念却使得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把动作改成了去捏她的脸蛋，看她的目光也是宠溺而防备的。
“继续演，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明明被我欺负了，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却还出于某些目的强颜欢笑的样子。”
七年前的她，也是这个样子靠近他的。
韩千敬苦笑了一些，“那随便你好了，反正我在你心里也就一个心机婊，咱们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齐昀之嗫嚅着，他听到她这样说时，只觉得喉里就像是被哽着了什么一样难受。
“算你有自知之明。”
他僵硬地将话掷出，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身后的女佣为他递来了一方丝帕，他擦了擦嘴，立马起了身准备离开。
“等我一下。”
韩千敬叫住了他，赶快把自己碗里的燕麦粥一股脑地喝完，跑到了他身边去。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齐昀之用着古怪复杂的眼神打量他，脑子里迅速冒出来了两个字——有诈！
“韩千敬，你又在算计些什么？”
“讨好你真难。”韩千敬瘪了瘪嘴，用着无关紧要的语气道，“我是你的编辑，我有责任监督你把新书快点写完。”
他之所以待在这里，纯粹就是关小黑屋来码字的，所以只要新书一完结，她就可以离开。
只要离开了这座孤岛，他就算再牵制她。也不能明目张胆动手了。
齐昀之自然听得出她的用意，于是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唇角边勾勒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韩千敬，你觉得你的第一次值多少钱？”
他直白的问句让韩千敬脸胀地通红，她甚至觉得他的厚颜无耻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程度。
“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们就按最高价算好了。55万美金，折合人民币三百五十万。有没有觉得你自己还是很值钱？”
韩千敬不言，她知道他这样说不过是在换着方儿地羞辱她罢了。
“你知道我一本书的实洋是多少吗？”齐昀之又问。
“不知道。”
“上一本初版是一点三个亿，不算繁体和外语版权，也不算网络版权和其他衍生版权。也就是说，你昨天陪我的一夜，能值四千多个字，你要是急着兑现，我可以马上写给你。”